风!
狂风大作,疾风如刀般的凌厉,令人不由产生一种错位感
——好似那断崖都是由风所刺开,断作陡峭。
“亚索,你仍执迷不悟。”
永恩的声音,他的巨剑如嗓音般刚直、强硬,将其竖立于面孔前方,像是驻扎在地面的一堵铁墙,任由锋利的疾风肆虐却不动弹分毫。固若金汤。
“连你也不信我。”
亚索收回长剑,只是短暂的收手。
他看向剑锋,那一道比风还要薄冷的锋利,却不知为何映射不出光芒。或许是被光明所遗弃。
剑柄是黑暗的,没人看得清它的本质,只知其颜色为黑,罪恶的黑。
衔接处,上翘而卷曲的银白色金属,像是祥云。可人们更愿意将它理解为叛逆,叛逃。
“你玩忽职守,擅自离开岗位,可知罪?”
风停了,永恩却紧了紧手指的力道。他就站在断崖的边缘,稍有不慎便会坠落深渊。他必须谨慎,巨剑狠狠的嵌入草土中去。
“我知罪。”
亚索的视线离开了剑锋,向永恩看去。
残余的细风,带起他捆扎起来的一袭长发,好像带动残破的纸片一样,丝毫都不需要费力便能使其轻舞起来。亚索比永恩瘦弱一些,或许是常年流浪的痕迹。他的脸,蓄上了些许胡渣,眼神也深邃的像一潭古井,不,是深邃并着沧桑的,浊井。
——最是离人心,辞别赤子魂
永恩有些难以想象,曾经那个内心炙热且自信的少年,如今竟变得这副模样。
(风餐露宿,逃避追杀,杀与被杀之间的抉择,他所经历这些,或许是足够令一个人改变了……)
永恩这样想着,他却不知,自己的曾经,同样也是与亚索相仿的模样。他没有经历过亚索的遭遇,为何也会拥有这样一双眼睛?
——世界上最深刻的感情,莫过于你走了之后,我活成了你的模样
他活得与亚索一样,不是亚索的曾经,而是当下。
亲生血脉之间,是有着心通心的奇妙。这是一个飘渺的传说。
永恩相信这个传说。虽不曾经历,却饱尝着亚索的每一刻痛,他何尝不明白亚索的苦。
“既然你认罪了,那就和我回去吧。”
永恩莫名的松了松手指,声音变得释然。
他从亚索的眼神中,看到了回答。
无从期待,便是释然。
“我会将罪恶绳之以法,这样或许能够证明我的清白。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昔日的同窗死于我的剑下,无论我用什么样的方式,都不可能洗刷掉灵魂的罪恶。只希望能证明初衷,那便了然再无所羁绊了……”
眼中的沧桑化作伤感,这两者是相连相通的,他注定会如此。
“你……”
永恩仿若在他的眼中读出了别样的感伤,微微愕然:“青燕她……也?”
永恩仿佛见到亚索涩笑着轻摇发丝,虽然亚索一直都未有过丝毫动作。
“她死得很解脱,是世界上最不痛苦的方式。”
亚索难得笑了,没有苦涩,仅仅是笑:“小时候,她最喜爱这把剑了。我用这把长剑满足了她最后的愿望
——送她离开。”
这时,风起了,永恩的眼睛正面迎向这不属于自然的疾风。他的瞳孔仿若一个小型的反向漩涡,风极力的避开这一处禁地。
斩钢闪!
这是亚索的专属技能,在‘英雄联盟’中,斩钢闪无需消耗魔力值,也就是现实中的精神力量。
嚓!
钢铁破碎的声音,正如‘斩钢闪’的名字一般,迅猛刚烈。
带起一股短风,青白色的剑气笔直,就像是空间中兀然撕裂开一条裂缝那样,剑气直至永恩的胸膛。
永恩稍稍凛了凛眉,这只是‘斩钢闪’的第一段,不必做出太过凛然的阵仗以防御。
(我的亲兄弟,让我看看吧,你究竟成长了如何。)
永恩抬起巨剑,在他手中,这柄像是怪物配用的巨型长剑就像是失去了重量,他仿佛只用一指之力,就将巨剑轻易的横起。
青白色的剑气一闪即过,他清楚,紧接而至的便是实质性的伤害。
在这一瞬间,他完成了举剑的动作,也就是‘斩钢闪’的威力降临之时,他已然做好了防御的姿态。
噗!
残风卷起树叶,只是残风,就令得悬崖边上唯一一棵松柏,凋零了大半的茂盛。‘斩钢闪’,在同辈的眼中,这是何等可怕的招式。
可是,树下的人却不动分毫。他是永恩,除了松柏之外的唯一收击者,并且是伤害承受得最多的一方。然而,巨额的伤害击打在永恩的巨剑上,却没有令他,乃至他的巨剑偏动半分轨迹。
他就像个石像一样,伫立,俯视。
亚索凛眉的弧度,比永恩稍微警惕,他有些看不透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了。
“亚索,有件事情,我从小就对你有所隐瞒。是善意的谎言。”永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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