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除了外出应酬业务,一般都呆在书房中。
一年中总有那么三五回,少则一周多则十天半月,师父将自己反锁在书房中,中途绝不出来,也不让人送饭送水,悄无声息,说是在里面闭关。每当这个时候,师父总要命令师娘替他谢绝所有拜访。
我只听说和尚或者道士会闭关修炼,师父既非和尚也非道士,他为什么会经常闭关呢?
我请求进师父的书房,是打算将《葬法倒杖》一书寻来研读,刚接到钥匙正准备来时,却被父亲安排走一趟亲戚,这一耽搁就是七八天。
我正在书橱里一排一排地搜寻下去,却听得外面有人急声喊师父。
(下)
我拨宽窗帘缝隙向外一瞧,见是乡邻马大哥站在庭院大门外。
马大哥披麻戴孝,一脸悲切,看见迎出去的师娘,急忙单膝跪地磕一个头,然后站起身说:
“婶,我爸去了,快请臧叔!”
马大哥口中的臧叔就是我的师父臧虚。
师娘听到马家的噩耗,立刻扬起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老脸,尖着嗓门回应:
“哎呀,侄子,你爸咋个早不去晚不去,偏偏你叔出远门的时候去!”
这个阴阳婆,难怪人人背地里叫她“宝气”!难道别人家死人之前,必须先向你家通报一声不成?
曾经我无意中偷听到一群女人议论师娘的闲言碎语。
“你们说阴阳婆说话为啥宝气得很?”
“和尚脑壳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长期受他男人阴沉古怪的脾气折磨,脑壳整出毛病了。”
“就是,臧阴阳对她动辄非吼即骂,谁受得了!阴阳婆这么多年不离不弃,真是贱得有盐有味。换了老娘,哼!弄死他再送给他两个字——拜拜。”
“我呸!你当着我们的面说硬气话!我听说如果你家男人连着三天不搭理你,你就低眉顺眼的不断讨好他,我看你和那个阴阳婆贱得有得一比。”
“看我不撕碎你这张贱嘴!”
两个女人互撕起来。
“你俩等一会儿打架行不?阴阳婆年龄五十岁,一张脸却老得至少象七十岁,我猜与臧阴阳一年到头都难得理她有关。”
“女人需要不断的爱作滋润,才会越活越年轻。那臧阴阳一辈子阴沉到象个神出鬼没的鬼魂,阴阳婆没有疯掉已属于奇迹中的奇迹!”
“依我看,在臧阴阳的世界,只知有风水,不知有老婆,只将阴阳婆当成佣人而已。”
“就是就是!你也显老,或许与你家男人长年在外打工,没法时刻关心你有关。”
“哼!你长得年轻漂亮,因为你的男人成天在家爱你疼你!”
“哎哟,你真贱!”
“你才贱!”
“你贱!”
“你贱!”
“哎呀!两个姐姐谁更贱以后再比,咱们现在是谈论臧阴阳的宝气女人。”
“你最贱!”两个女人指着最后一个发声的女人同时笑骂到。
“……”
这群老女人扎堆闲谈口无遮拦,从她们的谈话中可以窥见师娘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
马大哥虽说是男人,到底只是一个终日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井底型小人物,肚里的肠子怕不比鸡肠子粗多少,看来一场短兵相接之口水大战即将上演。
果然,马大哥悲沉的脸色更加难看,立刻反唇相讥到:
“婶,恕侄子蠢笨无能,没有提醒我爸走之前先来你家排个号!以后婶家有红白喜事,可得提前去侄子家打招呼,免得碰巧侄子不在家送不上礼帮不上忙。”
马大哥的言词尖酸刻薄,师娘却似没有听见,按照自己的说话节奏换一副亲切的口吻问候到:
“你叔已去河北,不过就这两天回来。你爸只是养身病,怎么突然就去了呢?是在家里还是在医院里?人死不能复活,侄子一定要节哀顺变!”
师娘请马大哥进屋坐着说话,不过她似乎一时忘记一个忌讳:
披麻戴孝之人绝对不能迈进别人家的门槛,只能站在屋外将事情交待清楚就要离开,否则容易给人家带去晦气甚至血枉之灾。
“不敢进屋!既然臧叔不在,我马上另找先生。”马大哥说完,转身就要走。
“游多!”师娘突然想起我,一面挽留马大哥,一面高声呼唤我的名字。
马大哥听说我在,不便马上离开,驻足等我。
我本不想出去,但是师娘叫唤,不能不听,于是不得不应声而出。
马大哥同样向我跪地磕头。
师娘向我递眼色,我明白师娘的用意。
我突然意识到,马大哥家的丧事,师父不在无法主持,既然师娘打算承接,岂不正是我一显身手的时候么!
如果臧茜知晓了我的本事,她还会忽视我吗?
我首先慰问过马大哥以表哀情,接着询问马伯断气的时间,并信心十足地告诉他:
“马大哥不急,师父不在有我在!”
“我爸突发脑溢血,发现时已无气息!”马大哥回答。
马大哥用特别怪异的眼神盯着我,显然,他根本无法相信我能主持丧葬仪式。
马大哥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我拜师为徒的时间不足一年,何况我的年纪远不到二十岁。我要说自己能够独立主持丧葬仪式,在人们眼里绝对是小屁孩子吹大牛。
我只跟随师父参加过三次丧葬活动,每一次都只在一旁观摩师父的主持过程,师父并没有向我作现场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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