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对劲。房间里有四个领袖卫队的人已经将防爆桌推翻挡在门前,四支akm突击步枪正对着大门,其他椅子也被集中到了桌子后。看见金妮先闯了进来,不知谁喊了声“保卫领袖”,一连串的子弹立刻飞出门口。
“别开火!自己人!”我用朝鲜语在门口喊道,“我是马克耶布卡!”
“口令……是。同志请进!”里面的人半途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命令,突然改口让我进来了。我呼了一口气,跨过金妮的“尸体”朝对讲机下令:“发现金主席,人造神向地下五层集中。”
这次没有人回答“收到”以外的内容。我这才想起抬眼看整个会议室。
没什么可说的。这个会议室本质就是洛马诺夫的地下会议室的翻版,风格和布局摆设都一模一样,区别是大屏幕右侧插的是朝鲜国旗(左侧是联军“五芒五边党徽”旗。我不太懂为什么五边形右下角像有块破损一样)。
“你们后面不就是通往车站的门吗?”我问,
“为什么不赶快撤退?”
“报告指挥官同志,零号列车需要密钥和掌纹认证才能开动,”其中一个警卫员笔直地起立敬礼回答,“而我们并不具备零号列车可识别掌纹。”
“那什么人有资格开动零号列车?”
“报告指挥官同志!只有具备着光荣伟大的白头山血统的同志才……”
“行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在我快不耐烦时开口了,警卫员立刻闭嘴。
“叫他过来。”听出来这是金主席的声音。他怎么了?我绕过桌子,绕过四个站得笔直且心无杂念的警卫员,走到桌子后面那个声音的主人身边。
此时此刻,声音主人的情况并不好。他肥胖的肚子中了两弹,腿上也中了一弹,凝结的鲜血已经把那大元帅军服弄得狼狈不堪。虽然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但依然触目惊心。金主席的脸色此刻十分苍白,捂着简单处理的伤口向我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啊……马克同志……过来……”他挣扎着坐起来,一个警卫员赶忙把他扶正。我举起一只手,打断金主席想说的话,飞快地解开他伤口上的纱布。“你在干嘛?”金主席疑惑地问。
“三颗子弹,两颗可能伤及内脏。伤口已感染两个小时,连子弹片和火药残渣都没取出来!你们是饭桶还是蠢货?连战地急救都不会!”最后几句几乎是对那几个警卫员吼出来的,“金主席如果牺牲,谁为平壤七十万军民即将遭遇的尤里部队屠杀负责?”
我并不喜欢这个胖子,他死不死,对我而言,和洛马诺夫的死活一样无关紧要(好在我不恨金主席)。但尴尬的是,和洛马诺夫一样,此时此刻,金主席是不可或缺的。一如莫斯科政变时,还有坠机北非的洛马诺夫。
警卫员纷纷低下了头。金主席露出了一丝苍白无力的笑容,摆摆手对我说:“别怪他们,他们尽力了。子弹打中了肠胃和脾脏,就算暂时处理好了也没用。我知道,我离死不远。”
“别这么说,”我说,“不能单靠意志撑着。只要子弹取出来,伤口清理干净,还能有几小时回旋余地。”
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活下来?要害中了那么多枪,流了那么多血,活下来也是终身残疾了,怎么活下来?
“别安慰我。时间不多了,马克同志,”仿佛回光返照,金主席突然像是注射了十几支强心剂,拉住我的手喊,“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平壤军民。死在这无关紧要,但我不想在最后关头,看见战士们因我而无端丧生。”
你其实可惜的是家族对朝鲜的统治权吧。万一出现了其他“抗击尤里的战斗英雄”,或者如果是其他国家解放了被尤里攻占的平壤(无论是联军还是盟军)的话,家族对朝鲜的统治权,毫无疑问将遭到严重的削弱。
我对他这想法不反感。虽然有私心,但看得出,权力并非金主席追求的唯一事物。至少他懂得“同舟共济”。
“那么,
”我轻轻问,“您如果出了意外……谁指挥平壤军民呢?”
虽然不是考虑权力制衡的时候,但金主席濒死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了犹豫。我看到无数个想法从他脑中划过,无数个名字和无数张脸转瞬即逝。
最后他说:“你来代理总指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来平壤,管他呢,替我感谢林啸同志和洛马诺夫同志。”
“我不是他们派来的,”听到“洛马诺夫”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反驳道,“而且……金主席,我似乎不适合……”
他向我招手示意让我过来。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单膝下跪,让他用苍老的手抚摸我的一头黑发。我不喜欢这个姿势,有点像中世纪国王册封骑士。
“马克耶布卡。”他的声音里失去了那丝慈祥,变得严肃而激动。这不是一个七十岁老者的激动,而是一个二十岁青年人的激动,甚至热血澎湃。
尤其后者让我陡生疑惑,他濒死的身躯能撑多久。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天地,一片朝气蓬勃,新的天地。
“你也是东亚人……”他颤抖着,“而我们东亚人民,是世界上最勤劳,最勇敢的人民。在我还是一个游击队长的时候,曾听周主席说过一句话。”
记得……谁会忘呢?这位传奇般的领袖,带领着一个一穷二白的国家,成功对抗了全世界三分之一的国家。
“东亚的领袖将加冕于世界之巅,”我轻轻背诵,“但团结不能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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