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林丽从昏沉中醒来,齐嘉依旧神采奕奕的坐在身边。
“几点了?”林丽问。
“快十二点了!”
“都这么晚了!”林丽说着坐了起来。
“你起来干嘛?”齐嘉扶住输液管,生怕她一不小心碰到手臂上的针头。
“谢谢你啊,齐嘉!”林丽注视着滴管轻声说。
齐嘉一愣,随即双手支住床沿问道:“怎么谢?”
林丽想了想:“我请你吃饭!”
齐嘉摇头。
“借你抄作业?”
“……”
“给你补课?”
“……”
“让你做同桌!”
“……”
“不然还想怎样?”
“救命之恩,不都是以身相许……”
“滚……”
窗外,夜色深沉如墨,清雪夹风飘落,齐嘉将一个热水袋递到林丽手里:“等以后我生病了,你也来看我吧!”
林丽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徐然的眉眼随即出现,她轻叹一声:“好吧,打架斗殴的不算!”
“行!”
徐然合上台灯,侧卧很久仍不能睡去。因为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他几乎无法让自己安定下来。
他感觉到自己莫名心慌,眼皮也开始无故跳动,这是怎么了?因为一份唯心的感应,他变得焦灼无眠。
“你睡了吗?”他将手伸向虚空问道。
她手握热水袋闭上眼睛:“我睡了!”
夜里的雪一阵紧过一阵,齐嘉手插裤袋走在回家的路上,为了让她安心休息,他尊重她的意愿不再陪护,只是他的心却留在了她那里,无论如何也拿不回来了。
第二天,气温骤降,漫天飞雪。当徐然在双曲线和“x、y”的战场上披荆斩棘时,林丽的吊针里又加了新药。
齐嘉将一堆口服药放在床上,像模像样的逐个研究起来。
“用吃这么多药?”林丽脸色苍白,胃部的灼烧感再次袭来,她感到渗透到身体里的药物在喉间反刍,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要倒戈而出。
“打针和吃药,你选哪个?”
林丽脸色一沉:“算了!”
徐然的笔在试卷上行走,数字的叠合和公式的变换让他暂时忘记了烦恼,在双曲线和正余弦函数的世界里,他是勇往直前的战士,也是游刃有余的猎手,尽管他态度消极,却依旧能驾驭一切。
第一科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徐然合上试卷坐直了身体,监考老师和颜悦色走过来问:“交卷吗?”
“交!”
身边的同学开始交相耳语,各种答案层出不断络绎不绝,徐然不想被纠缠,卷子递上去后便大步离开了教室。
“徐然,对对答案啊!”身后有人叫他。
“我出去打个电话!”
校内的小卖部里挤满了人,大课间来买零食的学生聚在一起,有的在谈论刚刚考过的竞赛题,有的在商量放学后去哪家打游戏,还有的堵在门口看热闹,徐然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有摸到柜台上的电话。
早上,在刚刚开门的电话亭里,徐然拨通了林丽宿舍的电话。
“林丽没在,可能去自习了!”房东阿姨没有注意到林丽夜不归宿,她一早上都在忙着做家务。
徐然情绪低落的挂了电话。
“没找到人吗?”电话亭老板娘热心的问。
徐然点点头,将电话费放在桌上。
“下课再来打!”
“嗯!”
徐然敲了敲门卫室的气窗,看门大爷探出头来:“是徐然啊,有事吗?”
徐然指了指门外:“我想出去打个电话!”
学霸的信誉分取代了请假条,徐然顺利走出了校门。坐到电话亭的桌案前,他心里终于变得踏实。
收发室找林丽的电话再次响起,只不过接电话的人换成了夏晓敏。
“你好!”徐然客气的问好,然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他问:“林丽呢?”
于是,夏晓敏的声音沿着电话线绵延而来,徐然手握话柄,再听不见世界以外的任何声音。在夏晓敏热切的言语里,他只分辨出几个词汇:“半夜”,“胆囊炎”,“吊针”和“齐嘉”……
“你为爱情做过最疯狂的事情是什么?”
许多年以后,在九夜茴的小说里,陈寻说:“为了方茴,高考时我放弃了一道13分的大题!”尽管这13分的放弃最终也没换来一场圆满的结局,但却无法否认当时当刻那个男孩的真心真意。就如同此时坐在三轮车上的徐然,他忘了自己正在参加考试,也早记不起这次考试对于高考的意义,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目的地,而那里只有一个名字,叫“林丽”!
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湮没了大地上最后一抹枯黄,村庄和原野都是一片银装素裹,当孩子们拿着爬犁寻找慢坡冰面玩耍时,大人们已经开始盘算着来年的生计和谷物种植。
徐然家里,母亲和父亲已经开始筛选豆种,漫天的大雪给了人们丰收的希望,父亲一边搓着手里的豆子一边说:“这几天把豆子都卖了吧,孩子也快没钱了!”
母亲点点头:“徐然都一个月没回来了!”
“哪天你去看看他!”
“让他姐去吧!”母亲心里虽然记挂着孩子,却很少去学校探望。
“也快考完试了,晚上我打电话问问什么时候回来!”
“嗯!”
风雪越来越大,街上的摊位大都已经提早收工,偶有几家冻货的地摊还没有收起,竹节编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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