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踏进浅云院的阎司炔,今日破天荒前来。
他是来找阎涵语的,但纳兰氏冒出来,阎司炔也不介意先教训她一番。
此刻,纳兰氏被阎司炔重伤,她靠在阎涵语身上,眼底满是不甘的怒气。
她打败了她的姐姐,还成功离间了姐姐和那个男人的关系,最终顺利进入阎家,成了阎家的女主子。
岂料她辛苦栽培的儿子,并不受阎茂宗重视。
甚至连她的夫君,也更偏爱姐姐的儿子,阎司炔。
她妒火中烧,几次三番暗害阎司炔。
也许是老天有眼,又也许是有人从中作梗,总之每一次,阎司炔都能幸免于难。
这样的事情不知怎得,开始流传于众贵女口中。
说她作为继母,为人刻薄,不止虐待亲姐姐的儿子,还妄图杀害他。
纳兰氏生怕这样的流言传入阎茂宗或自己夫君的耳朵里,于是开始闭门不出,连爱女也被她关在浅云院。
就是怕有朝一日,爱女去出席贵女间的聚会,会听见不该听的,从而对她生出厌恶。
她看得出阎涵语对阎司炔,有着超出兄妹间的情感。
为了扼杀这个苗头,她甚至不让阎涵语多见阎司炔。
久而久之,她对阎涵语的掌控,就成了一种魔障。
任何事情,都必须先通过她,否则由不得阎涵语自己做主。
而阎涵语忌害怕自己的母亲,也习惯了听她的话办事。
所以现在,阎涵语几度磨唇,才再次道,“二哥哥不是存心的。”
话音方落,便换来纳兰氏一记狠瞪。
“吃里扒外的东西。”纳兰氏恶狠狠出声。
阎涵语低下头,不敢说什么。
阎司炔看着这对母女,他多少清楚她们之间怪异的牵绊,但他并不知阎涵语对他有着不正常的情感。
一直以来,他只当阎涵语是妹妹,是个和纳兰氏不同,至少不会算计他的人。
然而这回,阎涵语的所作所为,另他失望至极。
而且他不想要清楚原因,他只需要面对事实。
“琅琊上贤,倘若他不肯出手搭救千痕,这笔账到最后我会算在你头上。听懂了?”阎司炔冷冷开口,是对阎涵语所说。
闻言,阎涵语脊背一僵。
她仍旧低着头,不敢看阎司炔,也不敢回答一个字。
直到阎司炔离开,她还僵着身子,没能做出反应。
二哥哥……
阎涵语在心底默念。
她眼眶微微泛红,是伤心所致。
宗门
这一晚,千痕体内的生死镯再次发作。
她痛苦不已,只能蜷缩成一起团。
阎司炔心疼的抱着她,同时取出狙翎新制的秘药,喂千痕服下。
可是没有用,千痕未能入睡,反而愈发痛苦。
“这是怎么回事。”阎司炔低喃,他紧紧搂住千痕,恨不能把她刻进自己的骨血,让她的痛苦全都转嫁到他身上。
不多时,狙翎闻讯赶来。
他上前替千痕把脉,眉头逐渐皱起。
“门主,情况不妙。”
一句话,让阎司炔身心紧绷。
“说。”他开口,声音艰涩。
狙翎则是眉头皱的更紧,“生死镯似乎有变异的迹象。”
“什么意思。”阎司炔问。
“具体的属下也不清楚,但从姑娘的脉象来看,和从前大不相同。”
阎司炔,“……。”
阎司炔默了会,然后又道,“那有没有办法渐轻她的痛苦?”
狙翎颇有为难,他嗫嚅着唇瓣,“恐怕要给属下一点时间了。”
“多久?”阎司炔追问。
“起码半月。”
半个月????
要让千痕白白受苦半个月?!
阎司炔如何能接受!
因此他面色转冷,“七日,最多七日。否则按触犯门规处置。”
狙翎一愣,但他知道阎司炔是情急所致,所以并不会心生怨恨。
只是要他在短短七日内,就找到渐轻千痕痛苦的办法,他怕是做不到啊!
为难之余,狙翎只得先应下,然后匆匆离开,去找可能有效的药物。
“阎司炔……”千痕意识模糊间,轻念着他的名字。
“蘅儿,我在,我在的。”
“我好痛……好痛……”
说话之际,千痕眼底沁出泪水。
她很少哭,至少从不在人前哭,是因为她不想示弱,不想被人看见她最脆弱的一面。
阎司炔愈发心疼,他吻过千痕发顶,“对不起,都怪我。”
要不是当初他的昏睡不醒,千痕不会落到刹梵莲手上,也就不会被刹梵莲中下生死镯。
所以一直以来,阎司炔都把这件事归结在自己身上。
“杀了我……吧……我实在受不住了……”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离开我!!”
“求求……你……”千痕不止落泪,还开始哀求阎司炔。
若非痛到极致,她不会生无可恋。
毕竟她是个十分坚强的人。
阎司炔知道这点,可要他杀了千痕?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牙关暗咬,低声启口,“再等几天,我一定想法子治好你。”
阎司炔决定了,他要亲自去找琅琊上贤,哪怕现在的琅琊上贤,根本不可能出手救治千痕,他也要拼尽全力,试上一试。
这一晚,直到千痕痛的昏死过去,她仍旧眉头紧拧,薄唇不停的颤抖。
看着心爱之人变成这样,阎司炔只觉心痛到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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