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睁开眼,待意识渐渐清醒,看清现在境地,顿时后背一阵冷汗。
监狱。
粗厚的铁栏杆封得严严实实,她后颈一阵疼痛。杜晓忍不住“嘶”一声,揉了揉,慢慢坐起来。
昨夜,在被不知会将她押往何处去的车辆上,杜晓企图跳车逃跑,却无奈几个军官身手有素,眼疾手快擎住她的脖子,对她有意思的那位张教官,也是半分不敢含糊,一个不留情面的手刀劈过去,杜晓顿时昏迷。
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那枚·倒霉玉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却这时,铁栏外的漆黑走廊尽头,传来一阵低缓有力的脚步声。
匀速而坚定。似乎有些熟悉。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她的牢房面前,戛然而止。
杜晓逆着光抬头,微眯了眼睛。
只见一个十分高大坚挺的身影,静静伫立在前。那人身穿黑色制服,一丝不苟,漆黑似古井潭水的双眸看向她,寒意彻骨。
即使他背着光,那凌厉明显的轮廓,熟悉直挺的身形,也叫杜晓大吃一惊。
“开门。”男人淡淡开口。
身后一名小兵开了锁。退出来。
他走进一步,锃亮的皮靴踏在肮脏的地面上。那身一尘不染的制服在这漆黑寒酸的环境中,显得十分突兀。
杜晓环抱着双腿,抬头望着他。
这个小小的身影坐在紧靠墙壁的地上,环抱着自己的双腿。光着脚丫,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看到她这幅模样,孟则不经意皱起了眉头,目光十分具有目的性,灼灼盯在她身上。
半响,他走进来到杜晓身旁,蹲下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头。
杜晓的眼眸清澈透亮,回视着。
她不敢再放肆。
因为他不再是孟三。
而是高高在上、一手遮天的梦城之首。
杜晓心中却有些酸楚。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这么个结局。在外面摸爬滚打短短两三个月,还是回到了起点。
她以为孟则会跟她说什么。或者是给她什么惩罚。
他一开始就看到了自己佩戴的这块玉牌,怎么会不知道其中渊源?
男人的身影十分带有压迫感,挡住了杜晓面前所有的光线。那张脸,就在她的面前,咫尺之距。
他终归没有说什么,黝黑暗沉的目光,淡淡扫视她全身,最后又回到脸上。雕刻般立体的五官,晦涩不明,让人琢磨不出喜悲。
没有一句话,他轻而易举用那件衣服将她裹起,抱起来,目中无人的,走出昏暗的牢房。
身后,苏麦明低着眼,紧随其后。
孟则似乎不太开心,因为低气压一直环绕在身旁。
杜晓被拦腰抱起,鼻尖全是清新的气息。眼前,那张宽阔的胸膛前,黑色衬衫一尘不染细腻干净,男人的喉结凸起,薄唇微抿。始终抱着她的腰和腿,目视前方,仿佛抱得不是个人,而是随便一件不会说话没有思想的东西。
监狱很大,穿过长长的走廊,高高屋顶上昏暗的灯光都透露出这个地方的阴森恐怖。
期间路过许多身穿制服的宪兵,在孟则走过时,郑重地站得挺直。似乎没看到他们城主抱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眼神丝毫不动。
监狱竟在地下。从一道隐蔽平行的楼梯上来,就是开阔的地面。
孟则轻松抱着她,走得很快。穿过一个训练场地,一座华丽庄重的欧式风别墅,伫立在眼前。
穿过花园,走上二楼。孟则将她扔到一间浴室里。
“……你要干什么?”杜晓想这么问。
可是她没有。孟则将她扔在地上,喊了一声来人,一位中年女仆赶紧迎过来。
“把她洗干净,安置一间房间。”孟则说完,不再看她一眼,大步迈出去。
*
一整天,杜晓再没见到他。
直到晚上,有人敲开了房门。
是苏麦明,他身后跟着两位仆人。
苏麦明微笑着说:“杜小姐,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随时跟我说。”
杜晓被安置在二楼的房间里。房间很干净,家具比较简单,却十分应全。收拾干净后,仆人跟她拿了几套舒适的衣服。玉牌更是被孟则拿走,此刻她就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寂静景色发着呆,心下却是压抑不住地不安。
“孟……大人呢?”她问。
“大人要几件公务要处理。”苏麦明将仆人带进来,其中一位穿着白大褂,似乎是医生,“现在是战时特殊时期,大人作为一城之主,更是殚精竭虑。这些天杜小姐就先安心住下……”
他柔声道:“您现在身份敏感,比起外面,还是待在大人身边更加安全。”
杜晓说:“苏助理,犯事也要给个说法不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身份敏感又是从何而来?”
苏麦明衣冠楚楚,金丝镜框下的面容平静温和。抬眼看向她,却轻笑了:“杜小姐,我级别不够,不能与您谈论这些。我想,等大人有时间了,自然会找您。”
杜晓呆滞了一秒。
苏麦明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您身上有伤,先让医生看看吧。”
跟他的主子一样难搞。
白大褂一直在两人身边很安静,现在才上前一步,放下药箱,恭恭敬敬地为她检查手臂上和脊背上,这几天训练和被几个军官制服时留下的淤青。
“那……我要等多久?”等到与芜城的战争结束,需要多长时间?
苏麦明依旧面不改色,语气间却立马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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