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睿言听皇帝说到裴皇后,总算不像刚才那般嘴犟。他低下头,噘着嘴,嘟嘟囔囔叨咕说:
“女人都烦人,整天不是哭就是闹,有什么好,哭哭唧唧烦死人……”
这几句嘀咕声,皇帝听得清清楚楚。气极反笑,说:
“朕看还是罚轻了!原本镇国公打得你半个月下不了床,朕还觉得他下手重了。现在看来打得不多,就该叫你半年下不了床才好!”
高睿言一听这话,知道皇帝这是要罚自己了。一把抱住皇帝腿肚子,放声哀嚎道:
“皇上饶命,瑞言知道错了!您别打我了,上回躺了半个月,这才刚刚爬起来。屁股都给我爹打烂了,这疤刚结好还没掉呢……皇上,我屁股也疼,腿也疼,腰眼子也疼……您不能再打我了,再打就活不了啦!”
皇帝见他这会求饶挺利索,又想气又好笑。他从小但凡受了半点委屈,便鬼哭狼嚎满地打滚,这毛病一直没改!皇帝被他嚎地头疼欲裂,倒是有几分不忍。心想他伤刚好,就被罚着跪了一上午,确实不宜再罚……可不罚实在不像话!
皇帝左右为难,冷哼着不说话。
身边随侍的房大伴房公公见状,知道皇帝舍不得又咽不下这口气。连忙上前行礼,笑眯眯地说:
“皇上,依老奴看。世子爷这脾气都是闲出来的,您瞧三殿下,从前不也常常惹事?可自从有了差事,三殿下如今可稳重多了。不如……”
房大伴话没说完,高睿言当时就急了。
松开皇帝的腿,滚到地上,扯着嗓子嚷嚷着:
“我不,我不!房大伴净出馊主意。做什么差事,我不做差事。累死累活,谁爱干谁干!”
这话彻底惹恼了皇帝,当时怒叱道:
“放肆!你当差事是想做便做,不想做便可以一推干净吗?朕看就是平日太依着你,才敢这般口无遮拦!看看你是何模样,成何体统,还不给朕起来!”
皇帝口气虽狠,说出的话还是带着几分宠溺。房大伴知道皇帝是嘴硬心软,双手拢在衣袖中,陪着笑说:
“皇上息怒,世子爷玩性大。您一向都说,世子爷无甚心机麽……这不也正说明了,世子爷跟您亲近,想到什么说什么?”
高睿言也知道刚才那话说得有些过了,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动作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看样子就是做惯了的,
他干脆利索地说:
“皇上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他这说认错就认错,丝毫不诚心地认错态度。把皇帝气得牙痒痒,和房大伴说:
“你瞧瞧,就这副皮赖样,你还替他说请?”
房大伴慈眉善目,呵呵一笑,并未开口。
作为伺候皇帝多年的房公公,自然明白皇帝心里早有安排。若不是皇帝有这意思,他可不敢多这句嘴。
皇帝气也气了,骂也骂了。终于说到了正题:
“朕不管你是不是真知道错了,明儿你就给朕去工部找郑尚书。让他给你派个差事……”
高睿言一听去工部,当时就急了。他不敢再打滚,但整张脸纠成一团,苦巴巴说道:
“皇上,能不能不去工部。郑尚书往日总说我不学无术,再说工部的差事累人……”
言下之意还是嫌累。
皇帝懒得跟他废话,沉下脸来,说道:
“你还有脸说,郑尚书说你不学无术,朕看半分没错!就得要个能管得住你的人……嫌累?不累一累你,朕看你无法无天,谁都管不了你了!”皇帝顿了顿,想想说道:“也别郑尚书指派你了,你直接去找他,就说朕说的。你就去将作监,将那监管修缮六皇子府的差事接过来……”
作为成年的皇子,姚景润因着身体原因,一直未能娶妻。重新修缮六皇子府,就是要准备姚景润亲事了……
高睿言得了这消息,心中暗喜。面上却露出一副不情不愿,故意说道:
“将作监事情繁缛,再说六哥皇子府不是前几年新建的麽。皇上,这是劳民伤财!”
这些年,皇帝对他这种不着调,东一句西一句的套路,早就习以为常了。高睿言,他这样也不是不好……镇国公世子不着调,总比太过上进要让他省心……若都像高睿言这般,他还是很愿意宠着惯着。只可惜,有些人总是不懂这道理!
皇帝哼了一声,双手背后,面上全是恨其不争!
“这会你倒知道劳民伤财了?往日你不是同你六哥亲近。景润修缮六皇子府,你还嫌累?”皇帝说着,忽然软下来,和颜悦色地劝他,说:“朕派你去修缮还有一原因……你去劝劝你六哥,他年纪也不小,成亲一事不可再拖,还是早些定下亲事的好!”
原来皇帝是想着自己能劝姚景润成亲!
高睿言不由得苦笑,这事儿可比修缮六皇子府更加叫人头疼!
他记得几年前,六哥说漏嘴,确实提过有心仪之人。可当时不论他怎么追根问底,六哥始终不肯说出那位小姐是谁。
再隔了几日,这话题六哥连提都不许提,一提便恼。说多了更是冷若冰霜,甚至连他都不理了。
若论倔,六哥那才是普天之下最倔强之人!
皇帝让自己劝六哥成亲……这差事儿,哎,这差事儿!
高睿言觉得万分为难,胡乱出起主意,张嘴就来:
“皇上,六哥不肯成亲,我可说不动他。要不,干脆您直接指婚不就行了?六哥总不敢抗旨。”
不知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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