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杨田其,那他是说的谁?刁月有些纳闷。
童日嘿嘿一笑,解释道:“六妹别急,听五哥说完便知!杨田其这名字其实内含典故……杨田其原本并不姓扬,而是姓田……”
原来,杨田其原名田其。父亲田海好赌成性,家里能输的全都输光了。田其小时候,田海每回输了钱回来就打他娘。输一回打一回,他娘常常被打得惨不忍睹,有一回甚至生生打断了四肢,在家足足躺了几个月才好。他娘多少次都想寻死,可又怕自己一起死,他爹接下来就会打他。
为了他,他娘死也不敢死,跑也不敢跑,只能咬牙硬生生挺着。如此周而复返,直到田其长到十来岁。他爹那天又输了钱,回去打了他娘一顿出了气。开始翻箱倒柜,找银子回去翻本。无意间发现房梁上挂的竹篮里,有些碎银子。他爹大喜过望,揣进口袋就要出门。
那些碎银子,是他娘辛辛苦苦,每天早起,半夜不睡。生生熬了好几年,绣花赚来的银子。为的,就是给他将来娶媳妇用。
他娘绣花秀花了眼,好容易才存的银子,如今一下子被收刮了去。他娘再没有能力,再用许多年绣花赚钱。头一回奋力反抗,想要从他爹手里夺回银子。
到手的银子,他爹怎肯放手?更何况打了半辈子的妻子,居然敢反抗。他爹一怒之下,操起菜刀便砍。他娘早就逼得走投无路,被砍了两刀,全身是血就是不松手。
田其此时刚好回到家,一见此情此景,顿时怒目圆睁。多年怨恨,随着母亲那一声声惨叫,田其当场奔溃。冲上去夺了刀,乱刀砍死了他爹。
等他清醒过来,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他娘死死拽住他的手说:“其儿,你去官府报案,就说是娘砍死了你爹。娘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死了之后,你爹虐待你。如今你爹死了,娘没什么可怕的,一命换一命,娘去给你爹赔命!”
田其哪里肯让亲娘定罪,一咬牙一狠心。半夜把他爹拖到乱葬岗埋了,回来就带着他娘,一起远走他乡。
他感念亲娘为他所做的一切,加之痛恨他爹。便改了姓氏,只随了母亲姓杨,叫做杨田其。
说道这里,童日和刁月二人,心情都有些低落。刁月眼中甚至隐有泪光。童日知道她由此及彼,大概是想起她自个儿的事儿来。只装看不见,叹息道:“所以,杨田其这人极其孝顺,他娘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总说:这辈子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他娘不高兴……”
刁月掖了掖眼角,轻声道:“所以童五哥的意思就是,还是得从这扬母那头下手?”
“事情紧急,咱们自然是越快越好。我的意思,我去找杨田其,你去找扬母。两边一起入手,以防万一。”
“好,就照五哥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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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楼雅间里,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举杯换盏之间,杨田其已经有些眼神迷离。童日看他喝的差不多了,再次举起杯子:“杨大哥,兄弟我实在钦佩你的为人,这一杯兄弟先干为敬!”
说完,昂头一饮而尽,空杯对着童日。
杨田其哈哈大笑,伸手一拍童日,大着舌头说:“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客套话。来,喝!”二话不说,操起酒杯就喝。
他面前那个杯子,早就被童日偷偷换成了大的。他喝一杯顶三杯,不多时就晕头转向,东倒西歪了。
童日这才放下杯子,故意叹了口气说:“都说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福威镖局虽说名声赫赫,杨大哥为人又仗义厚道。可无奈总有小人作祟……兄弟我听说最近京城流言四起,说什么福威镖局原来有个副镖头马占山,和忠勇伯府三房小姨子勾搭成奸。为了女人和银子,截杀长房嫡子……杨大哥可有此事?”
杨田其醉眼惺忪,猛地一拍桌面。童日暗喜,以为他要说这事。哪知杨田其嘟囔了一句:“什么马占山驴占山,老子不认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来来来,咱们兄弟今日不醉不归,喝!”
一边说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不知是眼花还是手抖,酒泼的到处都是。杨田其有些生气,扔了杯子站起身,歪歪倒倒往门口走去。
童日急忙起身扶他:“杨大哥这是要做甚?”
“没,没事,我去小解……童兄弟你坐,坐着就是,我一会就回来。”
童日不好强拉,只能放了手,不无担心的说:“那杨大哥你可仔细脚下,千万别摔着!”
“这点酒,老杨我怎会摔着。童兄弟你实在,太小看我这酒量了,哈哈哈……等我回来咱们继续喝……”他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出了雅间大门,直奔茅厕。
跟着童日一道来的张三,眼瞧着杨田其人影消失不见。压低声音问道:“童爷……属下觉得,这杨田其像是在装醉!”
“我知道。”
童日心里有数。杨田其的酒量出了名的好,他借口灌酒也不是想灌醉他,不过是接着吃酒的名义试探。看来,他并不想提这件事。
越是不想提,越说明有鬼。绿芜和马占山的奸情是假,但马占山杀人动力是真。杨田其肯定知道些什么!
“那咱们怎么办?”
“不急,他既然不肯提,这事先放一放。过两天看刁月那边进行的如何,再做打算。”
“是,童爷。”
杨田其不在,雅间内无声无息,童日端起茶杯,默默饮茶。不多时,杨田其返身而归,二人继续喝酒吃菜,直吃到天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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