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小山子还活着。
“秋老大,你们回来了。”等里正走近,他一眼认出的,却是站在旁边的斯文男人。
“韩叔,我回来了。”秋满贵冲里正抱拳,他是个粗人,可却是生得有些斯文,年轻时甚至是模样清秀的,所以,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的外表给蒙骗过。
秋麦还是带着苗苗骑马走了,回去的路上,苗苗小声的问:“大姐,三叔为什么管那个坏人叫大哥呀?”
秋麦轻轻的替苗苗将乱了的头发捋顺,回答道:“苗苗,那个人叫秋满贵,是我们的爹。”
“啊……她是爹爹!”苗苗猛然回头,眼巴巴的看着秋麦。
秋麦点头。
“坏爹爹,大姐,我们快点儿回去把门锁了,把他关在门外,他竟然敢绑我,我不让他进门,至少,今天不让他进门。”
苗苗靠在秋麦怀里,小声的说着,“我要回去告诉果果,让他也不给爹开门。”
“好。”
“大姐,我咬了爹一口,你说爹疼吗?”
小丫头还是惦念着那个没有见过的爹的,哪怕嘴里说着要把他关在门外,不让他进门,却还想着他被咬的那一口,会不会疼。
夏日里的夜,月朗星稀,蛙鸣虫叫此起彼伏。
秋麦关上苗苗的房门,正好遇上从老祖奶奶屋里出来的的秋满贵。
“苗苗和果果都睡了?”秋老大小声的询问。
秋麦点头,却没有应声,她走了几步,站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还在盛夏,不到桂花盛开的时节,自然没有暗暗幽香。
“麦丫头,这几年,你做的很好,你做的太好了,爹很高兴。”
秋满贵站在秋麦身后,他抬手,想要拉拉小女儿,举起的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离家时,女儿才不满四岁,走路都还跌跌撞撞的,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不过八年时间,她已经撑起了整个家。
手终究慢慢放下了,他知道闺女是怨他的,“爹原以为,我走了,你三叔能帮着爹照顾好你们兄妹俩,却没想到那个没用的,居然……”
八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去过里正韩老爷子那里,也去拜访过堂叔秋望,自然也知道了这八年里发生的事情。
这八年,他是惦念着妻子和一双儿女的,却不知,在他离开后,连婉容又替他生下了一双儿女。
“我走的那年春日里,你娘身子就有些不舒服,我却不知道,她又替我生下了一双儿女。”
“双生子本就不易,这些年她也吃了不少苦,无论如何,你不要怪她……”
秋满贵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话,从头到尾,秋麦没有回应一声。
一直到夜深。
“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吧。”
些许沉默,秋麦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秋满贵离家快八年,秋麦并不怨他,放不下的却是他将苗苗绑起来,可是苗苗不怨他,只想把他关在外面一晚上。
苗苗和果果是时刻惦念着这个素未蒙面的爹的,秋麦便不会阻挠他们父女相聚。
一夜好梦,秋麦早早的起床,把苗苗和果果也揪起来练功。
院子旁边专门开辟的一块场地,兄妹三人每天早上的晨练都在这里进行。
走进来,秋麦就发现,他们平日里用来练功的那个木桩,原本早已松动了,这是被修补好了。
出自谁的手笔,自然不用猜了。
秋麦沉默的带着两个小家伙做晨练。
素日里,两个小家伙练功都很专心,今天却总有点儿心不在焉。
因为什么,秋麦心里也清清楚楚,只觉得自己精心培育的白菜快要跑到别人家去了。
这个比喻好像不怎么合适。
秋麦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小情绪,所幸放了两个小家伙,自己也回去了。
秋麦洗脸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苗苗已经收拾妥帖,正好往厨房钻。
“哇,好香哦!”小家伙发出一声惊呼。
小苗苗是个爱捧场的,却也是懂得分寸的,断然不会随意去夸赞刘石家的的厨艺。
秋麦走过去就看见了,果然在厨房里忙着的不是双云她娘和奶奶,而是秋满贵。
她转身想去看果果收拾好了没有,却听见鸽子扑打翅膀的声音。
在这通讯闭塞的时代,飞鸽传讯简直是太好用了,秋麦接收的鸽子多了,看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凌决的鸽子。
她取下信纸展开,才见凌决信中提起秋满贵的生死或许有误。
朝廷的讣告传来,秋麦亲自去青州府求见了知府大人,查看了名录,又托萧墨白打探过,后和凌决通讯时也提过一笔此事儿。
没想到凌决这么快就查出来了,可惜她现在也不需要了,秋满贵的生死的确有误,他不仅活着,还回来了。
他虽然没有细说,但是秋麦知道,他应该混的不错。
至于凌决委婉的提到的另外一件事情,秋麦笑了,这皇太孙身在千里之外,却也跟萧墨白那个八婆一样,关心起自己的亲事来了,她是那么不理性的人么?
笑笑,转身去给凌决回信。
不过一日时间,秋满贵顺利的搞定了苗苗和果果,现在两个小家伙喊爹爹喊得亲昵得很。
两个小没良心的,这么快就被拐跑了。
秋麦在心里笑笑。
苗苗和果果接受了秋满贵,那么作为外来者秋麦自然也没意见了,她便也接纳了秋满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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