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托之人?
徐言却是不这么认为。
若论对嘉靖朝历史的了解,他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纵观嘉靖朝后期,若要从内阁中挑出一个能和严嵩掰掰手腕的人,怕是只有徐阶了。
诚然徐阶在与严嵩共事的绝大部分时间里都表现得很克制,但并不是说徐阶就是一个怂包软蛋。
相反,这是一种大智若愚的表现。
毕竟严嵩在整个嘉靖后期都是权倾朝野的存在。天子又对他极为信任,徐阶若是贸然出击非但搬不倒严嵩,还很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夏言的前车之鉴便在眼前,徐阶当然不会重蹈覆辙。
克制隐忍,积蓄力量。
待到时机成熟再一举发难,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思忖了片刻,徐言沉声道:“部堂大人,晚生想到了一人,或许可以托付。”
朱纨闻言笑道:“说来听听。”
“当今吏部左侍郎,徐阶徐华亭。”
徐言毫不犹豫的说道。
“徐阶?”
朱纨对徐阶这个名字自然不陌生。
此人之前曾任国子监祭酒,之后一直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前不久才刚刚迁任吏部左侍郎。
不过朱纨却不记得徐阶有什么过于出彩的表现。
“对,就是徐阶。”
徐言顿了顿道:“此人乃是忠良之臣,部堂大人或可结交。”
徐言十分清楚徐阶的仕途升迁轨迹。
嘉靖二十八年二月也就是大半年后徐阶就会进礼部尚书。而在嘉靖三十一年徐阶会入阁参与机务。
可以说徐阶未来几年的升迁速度极为恐怖,甚至可以排在满朝文武第一位。
这个时候结交徐阶,是最值得的。
其实徐言也没打算让徐阶死保朱纨。
只要在危难时候徐阶能帮朱纨说两句话就行了。
毕竟起最关键作用的是嘉靖帝。
只要嘉靖皇帝认为朱纨没罪,便是严嵩使出浑身解数也不会改变这点。
如今徐言已经为朱纨赢得了很好的舆论环境。
从嘉靖帝对待朱纨的态度也可看出此点。
就怕嘉靖皇帝突然脑抽,这时候就需要徐阶站出来言说一二了。
他的作用仅限于此。
朱纨沉默了良久沉声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本官与徐华亭并未有什么交情,怎好贸然结交。”
徐言见朱纨同意了,心中直是大喜。
他上前一步,和声道:“部堂大人不如这样。如此...”
朱纨听罢不由得眼前一亮。
“以时真是本官的小诸葛啊。”
“部堂大人过誉了。”
徐言连忙谦虚道:“晚生也是随口一说。”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得一知己,本官心满意足。”
朱纨感慨道。
...
...
京师,严府。
下朝之后严嵩便径直回府。
年纪大了就不像年轻时候那样喜欢四处闲逛,静静的待在家里休息才是严嵩最乐意做的事。
可让他有些气恼的是,严世蕃这小子忒不安生,竟然丝竹管乐大摆宴席,弄得他一刻不得清净。
严世蕃见的是什么人严嵩自然一清二楚。
都是一群阿谀奉承之辈,想要借着严家的关系再往上走走。
不过有一点倒是不错,这些人很舍得花银子。
故而严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严世蕃去胡搞。
只要闹的别太过分,严嵩都不会轻易插手。
严嵩刚刚换下朝服,便听管家禀报说左通政赵文华求见。
严嵩想了想,还是叫他进来了。
赵文华自然不是空着手来的。
他叫人带了一个特制的木盆,木材是金丝楠木,上面镶嵌了不少宝石。
一进门赵文华便陪着笑脸道:“干爹,这是儿子孝敬您老的。您不是一直干脚吗,用这盆子泡脚应该能有所缓解。”
说罢便叫人打盆热水来。
待热水打来赵文华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媚笑道:“儿子来给干爹洗脚。”
赵文华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严嵩若是拒绝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只是他心中感慨不已。
亲儿子在大摆酒宴寻欢作乐,反倒是干儿子还想着尽些孝心。
他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
赵文华将严嵩的云袜脱掉,一股浓郁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赵文华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险些被熏晕过去。
忍住,一定要忍住!
他在心里拼命告诫自己,终究是没有表露出来分毫厌恶。
水温很合适,严嵩将脚放进脚盆后十分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赵文华则开始十分认真的给严嵩搓洗。
在严嵩众多干儿子中,赵文华可谓是最用心的。
逢年过节送礼自不必说,还经常亲自来给严嵩捶背敲腿,现在竟然连洗脚都干上了。
严嵩有些感动道:“文华,你不必每次都亲自来。”
赵文华心中腹诽道:谁说老子每次都要来给你洗脚的。意思意思也就罢了,你这老东西倒是当真了。
“儿子给干爹尽孝是应该的。”
赵文华眯眼笑道:“只要干爹需要,儿子随时都能来。”
“文华啊,难为你了。”
严嵩心中颇为感动,清了清嗓子道:“通政使的位置也该换个人了,这些日子你便多留心一些。”
赵文华听到这话心都要蹦出来了。
他等来等去,好不容易等来这个机会,如何能不喜。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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