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的基地很大，大得没有边际。
这里跟那些充满宗教色彩的祭祀场不同，放眼望去全都是现代化最顶尖的设备。
全息投影、VR虚拟实验室，以及可以精准控温控湿的独立空间。
“活体实验，第四次……开始！”说话的是闪闪，他穿着全套医用防护服连眼睛都戴着护目镜。
一声令下，周遭的机器开始运转，这个密闭的实验室里，有许多穿着同样服装的工作人员，但诡异的是，这些人清一色都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他们按部就班操作着眼前的机器，什么时候按哪个按钮，都像写代码一样刻进了他们的记忆里。
透过一个圆形透明的观测区，实验室里开始颤动。
此时同样目不转睛的，还有穿着便服的小七，黑色长发一丝不苟地垂在腰间，神情高度集中，透过观测区看着实验室里的一举一动。
颤动越来越激烈，小七平静的眉眼忽然拧在了一起，过了一小会儿她朝闪闪摇了摇头。
“启动自爆程序！第四次活体实验失败……”
嘭地一声钝响，原本干净通透的观测区上瞬间摊上了不少飞溅而来的血液。
小七捂着鼻子有些丧气，双唇紧闭看起来十分受挫。
“啧……”闪闪踱着步子来回走动，嘴里嘀咕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各项数据都是一模一样的，怎么总是不成功呢！”
血肉模糊的实验室大门被打开，几个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提着清理设备走了进去，依旧没有丝毫情绪地开始清理地上墙上，碎成渣滓的尸体。
“闪闪！”小七忽然说话了：“是不是人类的某些隐藏属性我们还没有摸索到？”
闪闪不以为然：“怎么可能，都是一帮低等生物，还能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要不要请示一下大人？”
“不要！”闪闪立马制止：“我们还是再试试看吧，我就不信了，这伴生系统是小九开发的，他肯定还有什么细节没有告诉我！”
“小九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快了，M-16的灵力很充沛，只要把收集装置安顿好，程序就会自动运转，他就能回来了！”闪闪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手边的资料库。
一个人类的3D模型出现在眼前。
那张脸，是秦禹霄的……
“当初小九设计这个伴生系统，估计从没想过还要反过来救人吧！”小七看了看被来回反转的模型，心里有些惆怅。
“哼！”闪闪轻声笑了笑：“要是让我说，就该按照原来的意思，只要灵器出了无法逆转的问题，直接把伴生人咔嚓掉，多简单！”
“可是……”小七欲言又止：“你也知道星天镜里……”
“呵……凡夫俗子，不过玩物罢了！”闪闪越说越恼火：“都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为了一个女人，害得我们费尽脑汁搞这些事情！”
小七顿了顿：“你小声点，毕竟我们做了那么多灵器，而且现在交易量越来越大，不可控的事情以后肯定还会再发生，只能说未雨绸缪吧！”
“人死又不能复生，就算弄回来一点点精魄，也于事无补……”闪闪自言自语着。
“你闭嘴吧，这些话以后再也别说！”小七忽然紧张了起来，左右看了看，狠狠瞪了闪闪一眼。
“怕什么……这些都是你自己做得仿真人，系统是我写的，难不成他们还能在背后打我们的小报告？”
“不是小报告的事情，你这种想法就不该有，大人永远是对的，你怎么能对他的命令有所质疑！”
“哎……我错了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闪闪一边说着，一边把秦禹霄的模型放大，找到内脏的位置，抽丝剥茧一般把全身的器官逐个拉了出来：“到底缺了什么呢？”
来来回回倒腾了半天，恨不得把每一根血管都打上标号，逐个比对，但总是做不出能承载灵器的肉身。
“十一在基地吗？”闪闪有些头疼，对着一旁分离DNA的小七问道。
小七头也没回地回答着：“现在是月初，他肯定在灵丸仓库做登记，你找他干嘛？”
“加班太累了，我要申请多领几颗灵丸。”闪闪诡谲一笑。
“然后呢？又让小五带你出去玩？”
“那是……小五虽然打架不行，脑子也不好使，但找乐子他可是很擅长的！”闪闪越说越来劲，顺便给了小七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是女人的身体，你不懂！
小七没有接话，而且把话题岔开了：“听说十二最近又有新任务了，目标竟然是个老头！”
“老头？”闪闪有些不可思议：“一个老头也能落到十二手里？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小七也有些意外：“我也觉得奇怪，我们十三个人里，只有十二最特别，但是往日给他的任务不是大人物就是伴生人，也不知道那个老头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能让大人派十二去。”
“所以说，大人就是偏心，真是烦死了！”闪闪继续玩弄着手里的模型，话里写满了不甘心。
“我们毕竟只是一套程序，大人怎么设定，我们就有什么功能，这个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我知道……”闪闪打断了她：“我只是抱怨一下，又没说什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聊着，手头上的活也没有落下，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忙不迭地把实验室清空，重新去活体库里又挑选了一具新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