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着眼前这个人将我最后一层蔽体的衣物剥下来。
赤裸的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凝出一个又一个的小疙瘩。冷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还好他没有让我冷太久,伸出右手摸到旁边的被子,一下抖开,裹在我身上,然后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倒。
我的头很晕。而且随着时间越来越晕。但我一点都不想闭上眼睛。
好像被子里也是那么冰冷。冷得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看见他扯掉眼上的布条,俯身帮我细细地掖好被角,然后起身,在床边站了一下,转身欲走。
在大脑有所反应之前,我的手已经伸了出去,攥住他因转身而飞起的衣角。
他迈出的脚步一顿,回了半个身子看我。
我视线一低,又瞧见指尖的那抹黑色,下意识便似触电般松了手。然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收了一半的手又伸出去,想抓但又有些说不出的顾忌,滞在空中,连带着半截光溜溜的胳膊也暴露在空气里受冻。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他先妥协,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回身在床边蹲下,将我的胳膊塞进被子里,只捧着露出来的手掌,用衣袖轻轻擦着,一根指头一根指头仔细地擦得干干净净。
被捧在他掌心的手渐渐恢复了知觉,先是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冷,再是让人无法不贪恋的暖。我忍不住往他的掌心缩了缩。
似乎是看到我的动作,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将我的手用两只手掌严丝合缝地包了起来。
刹那间,暖意盖山填海而来,让我禁不住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心中只有种殷切而绝望的念头,只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停下来才好。
可惜,怎么可能。
他将我的手一寸一寸暖到温热,便放手把被子扯好,起身欲走。
温暖被残忍剥夺,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我有种霎时自云巅跌落至谷底之感,一股愤怒不由分说便冲上头顶。而不知是愤怒使然,还是别的什么,我眼眶兀地一红,用平生最敏捷的速度从被子里坐起,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
两条光裸的手臂绕上他的脖颈,下巴挂上他的颈窝。我感觉到浑身一凉。被子在我起身的时候从身上滑落,堆在了腰间。
他起了一半的身子僵在空中,两只手虚环在我的腰侧,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然后他快速地闭上眼偏过脑袋,一副守礼至极的君子模样。
我心里有一种阴暗的东西慢慢涌上来,淹没所有理智。
我环着他的胳膊紧了紧,身体与他靠得更近,然后在他耳边说:
“阿糯……不要以为我没真正说出口,你就可以逃避……骗自己都是假的……”
我的声音依旧很嘶哑,但低沉又带了一点说不出的愉悦的音调让我觉得自己像是那个引诱白雪公主吃掉毒苹果的巫婆。
我在他耳畔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笑了一下。
“阿糯,我喜欢你……从一开始见到你倒在雪地里,那个时候,我看见你,还那么小,就已经那么美……呵呵,我就看上你了……是不是很恶心?……那个时候我还不到五岁……后来的一切,都是我刻意接近你……因为我想要你……哈,可惜,可惜你不喜欢我……”
我笑着把他的头转过来,让他正视着我。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我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干脆不去在意,狰狞地扯着嘴角与他抵上额头。
“.…..可我做了那么多事……总要收点利息回来罢……嗯?”
我用两只手捧起他的脸,睁着眼吻了上去。
脑袋里面开始隐隐地发疼,知觉也时有时无,整个人像在浪潮中起起伏伏,一会儿似乎是清醒的,一会儿又像是被水没过头顶般毫无意识。其实我已经完全觉不出这个吻是什么感觉,只是凭着自己积累的一点浅薄认知,用有些颤抖的唇瓣去磨蹭他的,然后探出舌尖来细细舔舐勾勒。
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然后彻底黑了几瞬。我只能大致分辨出他也在睁着眼睛与我对视。
他的唇,毫无反应。
我放开他,弯起嘴角,现在的我觉得只是做这一个简单的表情都非常吃力。
“哈,果然……”我伸手将他使劲一推,“滚吧!”
这一股力气出去之后,我不禁全身软倒在床上,眼前已是完全黑了。
我强撑着精神,竭力掩饰自己的无力,装作是本就想要躺回床上的样子,在四周摸索两下,自己把被子盖好,然后两眼一闭,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我好像终于有点知觉了。可是只感觉全身忽冷忽热,眼皮重得怎么都抬不起来,脑子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混沌。
“——”
然后我恍惚间听见什么声音。听不太清楚,忽远忽近的。
“离——……”
离?里?力?……他是谁?他想说什么?
像是一台装了干扰器的收音机,我听到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偏偏还模糊不清,弄得我心里很是烦躁。
“——里……啊——梨……”
什么鬼?!
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听了很久,只能分辨出两个音,啊和离。
阿篱?犬夜叉看多了吧?!还是国语版的!
梨啊?少年你难不成是饿了?……
我一头雾水。
我想辨别那个人的嗓音,却又发现,好像辨不出。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感觉到耳边突然一静,眼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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