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哀乐奏了起来,送葬队伍缓缓向前移动起来,绕城一周后从正南门而出。
出城后,女眷们都换上了马车,仇希音和谢氏、凤知南坐了一车。
上车后,凤知南就对仇希音道,“要不要到我怀里睡一会?”
仇希音,“……”
凤知南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趴上去。
仇希音,“……”
谢氏淡声开口,“公主怀着身孕,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我不会去告密”。
凤知南噢了一声,道,“也没什么话,就是见她瘦了许多,想抱抱她”。
仇希音,“……”
谢氏意外打量了她一眼,道,“谢探微眼光不错”。
凤知南又噢了一声,仇希音忍不住问道,“小舅舅和表哥怎么样了?”
“一样”。
凤知南想了想,又道,“谢嘉树还不知道你被你父亲关起来了,你小舅舅说关得好,他早就看不惯你父亲母亲,你这么一关,说不准表哥就会一怒为红颜,直接杀了你父亲母亲,他在旁边捡个热闹看”。
仇希音,“……他真这么说?”
凤知南道,“我不说假话”。
谢氏冷声道,“既然你不说假话,不如你告诉我,宁慎之一直到现在都隐忍不动是为了什么?”
凤知南愕然,似是不明白她怎的连这个都不知道,“自然是为了叫音音看清楚,是你们逼得他不得不动手,而不是他为了功名利禄,连妻子的父母表姐都下得了手”。
谢氏蹙眉看了看她,又看向一脸怔忪的仇希音,冷哼,“你是特意来为宁慎之说好话的?”
凤知南道,“我不说假话”。
谢氏没有再理她,凤知南朝仇希音伸出双手,仇希音连忙摇头,她也就没再勉强,双手垂在膝头,闭目养神。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再说话,下车时,谢氏先下了车,凤知南忽地开口道,“表哥传话来说,叫你不要怕,等他”。
仇希音动作一顿,凝神看向凤知南,凤知南却没有看她,利落下了马车,又伸手来扶她。
仇希音看着她朝自己伸来的双手,不敢置信抬头看向他,凤知南依旧面无表情地朝她伸着手。
仇希音只觉一股磅礴浩大的感情直冲心头最柔软的地方,猛地红了眼眶,只她很快就控制住了已经到了眼窝的泪意,扶着她的手下了车。
孝成宗在帝陵停灵三天,这三天的期间,文武百官和命妇贵女们要完成各种祈福敬拜礼仪。
送葬的队伍到帝陵时恰恰午时,一直到夜幕四垂,众人才总算完成了当日的仪式,回了暂住的屋子,整个过程一直默默跟在仇希音身边的凤知南十分坦然地跟着仇希音进了屋子。
刚进门,仇希音就反手关上门,插上门栓,猛地扑进了他怀里,忍了一天的眼泪簌簌而下。
宁慎之,她的夫君——
宁慎之亦紧紧回抱住她,两人都似乎将全身的力气用到了拥抱对方上,恨不得将自己融入对方身体中。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短短一瞬间,仇希音猛地抬起头,踮起脚急切去寻他的唇,宁慎之发觉她的动作,立即低下头来。
仇希音甫一接触到他的唇,立即近乎贪婪地将舌头伸入了他口中。
久别重逢,明明她该牵着他的手细细问起他这段日子的遭遇,向他叙述自己这段日子的痛苦彷徨和后悔,可此时此刻她所想的全部竟只是亲吻他,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永永远远——
原来,他说的真的是真的,原来爱极了一个人,思念极了一个人,所思所想竟真的只化作了一个念头,和他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再近一点……
就在这时,外间仇正深的声音响了起来,“音音?我已为公主另备了住处,请公主移步”。
仇希音浑身一僵,宁慎之双眼隐隐泛红,藏着的皆是贪恋和谷望,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抚了抚仇希音柔顺的头发,嘴唇动了动,是个无声的“等我”。
随后,他一把抱起仇希音,脚下微踮,两步便跃到了床边,除了仇希音的绣鞋,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眷恋在她发间落下一吻,稳了稳气息,转身大踏步往外走去。
仇希音坐在床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扬起唇角,眼泪却源源不绝地落了下来,宁慎之,她的夫君……
……
……
仇希音本以为她会睡不着,不想她刚躺下来就沉沉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她被一阵隐隐的惨叫声惊醒,她忙坐了起来凝神去听,那若有似无的惨叫声渐渐变成了嘈杂的呼喝声,紧接着就有人喊起了走水。
伺候的宫女也惊醒了,点燃了蜡烛,仇希音也不要她伺候,迅速穿好衣裳鞋袜,简单将头发挽了个髻,想想又抓起披风穿上,她要照顾好自己,才不会让宁慎之分心。
穿戴妥当后,仇希音就出了屋子,帝陵地方很大,只来送葬的人实在太多,除了皇后贵妃等寥寥几人,没有人能单独住一个院子,很多女眷甚至好几个人挤一间屋子。
这个时候,院子里已聚了一群人,全都面色惊恐地朝着火的地方指点着说着什么,见她出来,齐刷刷看了过来,有好几人下意识要围过来,却又想了起来,止住脚步,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花越昔分开众人,小跑着到跟前,急声问道,“郡王妃,你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走水了?”
仇希音回头看向隔壁谢氏的房间,谢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出了房间,在门口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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