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幽幽地指出君白的计划,打乱了花栖目前较为平稳的心神。
心神一乱,接下来的事跟着乱。
一番话让话题峰回路转,文文的口才和转移目标注意力的本领一向超群。
“君白只是为大胤的百姓着想,他的算谋全是为了造福百姓。”花栖沉默良久,低沉着为丈夫辩解,稳定紊乱的心,尽量让自己不被文文带过去,偏了今天的目的。
“妳要是说他是为了逐鹿天下,我倒是信,造福百姓,谁信?”韩文斜眼睨着面上镇定的花栖,嘴角轻扬,一抹讥笑浮现,她冷哼一声,道:“古刹,南楚欲与大胤结盟同样是为了国家百姓,怎么到妳嘴里,君白为百姓算计他国是大义,他国算计君白就成了不义呢?这味道可全变了啊。妳丈夫为国为民,难道别人就不是为国为民。花栖,妳太死心眼,明明心里被谁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却一直自欺欺人,从不想想别人,一颗心扑在他身上,难怪妳活的这么辛苦。”
文文毫不留情的揭穿花栖意图蒙蔽的事实,冷酷的话语和直白的话,字字如针,刺在她心口上扎的生疼。
“天下纷争,诸侯争霸,夺权收利,胜者才会站着看天下,君白他只是履行自己的责任。并无大错。”她继续申辩,好说服文文答应,也是为了说服自己动摇的初心。
韩文却冷笑:“成王败寇,胜者为王,他无错,妳也无错,是吧?”
花栖被说的哽住,无力反辩。
君白是君王,多错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可以定论。花栖不同,即使是太子妃,可身为女子,自身易存在遭人猜疑诟病的敏感点,凡是错误,无论大小,都会让女子蒙羞受辱。她不敢说自己面前,哪怕有理到最后也会变成理亏;况且,她本来聚有错在身。
“妳不说话吗?”
韩文悠悠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在她脸上盘旋着:“妳来这儿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说服我替你们卖命吗?才说了一半就哑口无言了?妳的口才真是一落千丈啊,半分当年的气势都没了,既然妳不说,那我来说吧。妳和君白是夫妻没错,丈夫的危机妻子一起担忧是天经地义,可若是牵扯了国家大业民生安邦的事,一切不止是夫妻俩同甘共苦的问题,而是以大局为重的问题。就比如现在,星海月楼牵扯颇多,涉及的人和物可不是妳和君白能控制的,君白想通过星海月楼来掌控古刹南楚的命运,妳这个妻子非但不劝他,还助纣为虐,帮他算计同盟国,而且妳现在还跑到我面前说自己多为难,想让我为妳丈夫所用,帮你们对付敌人,想让我替你们抢夺星海月楼,你们好坐享渔翁之利。花栖啊花栖,妳的厚颜无耻果真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文文咄咄逼人的气势,让花栖招架不住,说到最后,花栖直接坚持不住,强作镇定的面具被无情地撕裂破碎。她羞愧不已的脸色一片惨白,四肢不由自主地颤抖,她很怕,怕文文接下来的话更残酷。
高贵的太子妃从雍容大气变得如小猫般怯弱胆小,一场短暂的谈话,翻天覆地的变化。
“花栖,妳在害怕吗?”
“花栖,妳自责吗?”
“花栖,妳有良心吗?”
......
韩文得不饶人的追问,像孩童在耍坏眼逗弄不听话的猫儿。她承认,是故意激起往事让花栖伤心,害怕什么的怎么可能比得过伤心,只有淌过血的伤痛才会让一个坚毅不屈的人露出破绽,她才会有机会各个击破,达到想要的结果。
这喜人联手对付她,那她就不用客气了,直接反击,看谁道高一筹,最先取胜。
君白很聪明,知道用花栖劝服她,且不论花栖优柔寡断的性子,单凭国家百姓这蠢女人也会义无反顾地接受君白的安排来对付她。凭着多年的姐妹情谊,纵使感情受裂,可有情有义还有心的自己绝不会放任姐妹不管不顾,韩文心里清楚,自己很有可能会同意花栖的请求,但是君白算错了一件事,他根本不了解她。他从来就不知道她和姐妹之间的事是怎么回事。早已存在心口上的伤痛,不止是别人有针扎着,她的心口上也扎着一根,想凭仅仅几句话就能拔出针,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君白很有心机谋略,但跟她玩心机,找死!
对于花栖,她不满过,伤心过,悲愤过,难受过,也失望过。一年的时间不长不短,伤口的针还在扎着,她能不心痛吗?
伤害一个人很简单,但原谅一个人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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