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的雨,一丝一丝地飘着,像满天飞舞的细沙;为大地绿物,带来一份希望,滋润在叶梢,屋檐,墙脚,渐渐整个洛水城,都被一片清凉而朦胧的秋意包裹,天空俞加灰暗,道路间便也蒙上了一层无形的灰色滤镜,一切都看不太真切。
李埮拉着程宣,慢悠悠的走在雨幕之中,不一会儿衣服就被大湿了,可他却一点都不着急,程宣大约是想让他快点,可见他有些凝重的表情,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转而露出有些在意的目光。
穿过来时的路,行人少了很多,偶尔能瞧见三三两两打着油纸伞的姑娘,或者整齐成列,披盔带甲的卫兵,又或者来不及收衣服,雨间狂奔的妇人,一切都显得如此宁静,可李埮心间却有些焦虑,洛水城,似乎正发生着什么隐晦的变化,在无形之中牵动着他的心神。
迅速的穿过一条条街道,一间间商铺天策客栈渐渐出现在了视线之中,可正门对面的一堵墙前,渺渺秋雨之中,却与周围迥然不同,围着一圈又一圈的厚厚人墙,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稍稍的压过了雨水拍打地面的溅射声。
“那边好像出事了…”程宣疑惑的嘀咕了一声。
“嗯…”李埮随意应答,而神识,已然穿过人群,射进了最里面。
那堵高墙之下靠坐着一个满身是血,目光涣散的少年,他嘴里发出极为沙哑,分辨不出意义的音节,无力垂落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抵在身后的墙上,微微的颤动着,秋雨无情的打在他的身上,生命似乎就随着鲜血,一丝丝的被冲走。
李埮和程宣,像是苍穹下的两个黑点,一动不动的站在人群的外面,程宣不明白李埮为什么要盯着别人的后背看,可她能感受到从李埮面庞上流露出的淡淡哀伤,于是不由得感觉困惑,好奇这些人究竟在干什么。
夸夸夸…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自远方传来,而且越来越近,二十来个王朝的羽林军井然有序的朝着高墙走去,驱逐围观的人群,将锋利无比的长戈,狠狠的插进少年的心房,除了雨声没有任何的声音,血顺着长戈流淌,如山泉似的落到地上,然后迅速被雨水冲刷干净。
羽林军架着少年的尸体,又井然有序的离开了,不一会儿,凑热闹的人群散开,血水和秋雨一同消失,眼光破云而出,一切又恢复成了千百年来一层不变的样子。
李埮和程宣身上已经湿透了。
“少爷…你到底怎么了?
那个死掉的人有什么奇怪吗?”
程宣忍不住的问。
“不,没什么奇怪的。”
李埮头也不回的走进客栈。
“嗯?”
程宣歪了歪脑袋,有些担心的跟了进去。
从此,九州之上少了一个叫做张聪的人。
李埮并不是因为他雨下而驻足,为的是他身上,那股无比熟悉的味道,如同附骨之蛆般无法甩掉,无法遗忘的恶心味道。
那是幽狂的味道!!!那个,背叛他,背叛人族的幽狂!!!…………“少爷,你真的没事吗!”
屋子里,程宣坐在李埮身边。
“你听我说…”李埮语气认真。
“嗯?”
“我呆会要出去一趟,你留着,留在这边。”
萧瑟的秋风推开窗户,徐徐吹进屋子里,像是海面荡漾的波涛,在四处起伏,带来如细碎的水花一样的淡泊凉意。
“嗯,明白了。”
程宣没有多说什么,她看得出李埮非常认真,那么自己一个丫鬟又能多说什么呢?
李埮给程宣留下了一个纳戒,孤身离开客栈,极为灵巧的在地上,屋顶跳跃,很快就追踪到了之前的那一队羽林军,他们现在正在巡逻。
想问人一个问题什么办法最快?
答案很简单,把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李埮又一次证明了这个办法立竿见影效果极好,他知道了张聪家在何处,知道了张聪身上发生了什么。
张聪住在东城区的集市旁边,宅子不大,但也足够宽敞,屋子足够容纳三五个下人,侍女,是十分普通的商人之家。
不过这栋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宅子,现在却只剩下了一片的狼藉,血!尸体!断剑!碎掉的花瓶!这一切都说明了这里在不久之前,发生了多么惨无人道的事情,而大门口的封条,大大方方的昭示着痛下杀手之人的名字:大夏王朝。
为什么会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为什么会招来这种祸患?
又为什么会和幽狂扯上关系!李埮表情凝重,一跃落在了院子的正中,他有两个目的,找出张聪一家被害的真相,找到幽狂的踪迹,他将金银财宝放在纳戒留给程宣,就已经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知道,现在不管怎么样都不是报仇的时候,可这么好的机会,他如何能舍弃?
这个时候的幽狂,最多也不过宗师实力罢了。
机会不仅有,而且很大!李埮踏着一摊又一摊的积水,在院子里屋子里行走,仔细的搜索着幽狂留下的气息,但最后并没有得偿所愿,不过也并非是无功而返。
他找到了一枚扳指,这是幽狂的扳指,在拿起扳指的一瞬间,一股霸道无比的力量疯狂的朝着他迫近,未至,所有的门窗便被碾成了碎块!李埮瞳孔收缩,在巨大危机的压迫下迅速施展摩耶步,直接从后窗跳了出去。
碰!下一秒,整间屋子就化为了废墟。
“!”
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个满身黑袍的少年从空中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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