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便坐起身来靠在床头揉着太阳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了无生府,只要一睡下,神思就会不由自已,梦境里全是我和初云行的一些旧事,明明是那样久远的记忆,却为何还是历历在目,铭记于心?
我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复杂的感情最后也无非化作一声叹息。
“你醒了?”突然出现的声音将我吓了一跳,“你刚才做了什么梦?怎么又哭又笑的……”
我抬眼看过去,却见距离床不远的一处桌旁做着身着白衣的翩翩美少男。他此时正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一把小刀子,另一只手上却是一块木头,此时正气定神闲地用手中的刀子雕刻着什么,像是刚开始多久,那木雕只刚刚刻出一个基本的轮廓。
“嗯,做了噩梦。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觉醒来竟然已经不在熙炫的心房之中了。看着屋内的装饰,以及外面的腾腾雾泽,我现在是在无生府吗?
离痕身穿着白色衣衫倒真是养眼,尤其是他微微一笑的时候,真是让人如沐春风。
“抱歉,没有事先告诉你。熙炫受了伤,我让她回去静养了。”
我抬起手,看着手腕,果然那道绿色光束又在那里了。我正要再问离恨什么,却觉得自己的脖颈处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那里乱拍乱摸,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触碰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摸起来手感真不错。我将那一团软软的东西拎到眼前,那小家伙正在打着瞌睡,鼻孔中冒出一串气泡,嘴边涎着口水。
我一见他,心情大好,惊叫道:“小黑子!”
离痕慢步上前来,站在一旁看着我,幽幽道:“他可能是吓坏了,自被我哄睡下之后,到现在都没醒。”
我捏捏他的小鼻子,看他睡得正熟就没叫醒他,只替他理理额前乱糟糟的小头发,然后就将他揣进了我的广袖中。
我整整衣衫,看着离恨的影子,动作慢下来,心中的疑惑漫上来:“离痕,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位神君?”
离恨依旧静立在原地,眉梢漾起微微的波澜,笑了一笑,缓缓道:“你是说止渡情吗?”
我站起身来,斜睨着他,“你果然和他有些干系。”
“嗯。”
见他如此自然,毫不避讳,我倒有些无措了,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止渡情虽然人很讨厌,可他始终是我朋友……”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所以呢?”
“如果你敢伤害他,你就别怪我不念你的救命之恩!”
说真得,这些年止渡情在我这里,没少落井下石,每次我闯了祸,他都是幸灾乐祸,巴不得阡陌和墨浅将我打得下不了床。最为可恶的是,他明明知道我很喜欢彼岸的花灵,可总千方百计阻扰我,不让我去彼岸。可是无论如何,他还是对我有过帮助的,平日了我真要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他也会勉为其难地帮我一把,我这人向来重情义,自然也记得他的那些恩德。所以,如果离痕要是为了自己而伤害渡情,我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离痕转身复又坐到桌前,端起水壶往杯中倒满水,推到我这边,示意我坐过去。我抿抿有些干裂的嘴唇,睡了这一觉,醒了之后倒还真有些口干舌燥,所以也懒得多想,径自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他重新将那木雕拿起来,自顾自地雕刻着。我佯装喝水,却时不时偷眼瞄过去,细细看那轮廓,却是和我有几分相像。当然,我知道离痕根本不会那么清闲给我做玩偶,心中自然明了那是他的心上人熙炫。
“还有这闲情逸致……”我小声嘀咕道,然后就又倒了一杯水。
他似是听到了,也不生气,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没有说话。
我手支着头,看着他,思索一会儿,又想起刚才的话题,便追问道:“你和渡情是怎么回事?是双胞胎兄弟吗?”
“当然不是。”
“那你们……”
“我不过是他的一根情丝罢了。我是他身上的一部分,又寄存有他的一些神力,再加上我在三重卷中多年的修炼,我和他长得一般无二有什么稀奇?”
“情丝?”我惊叹一声,脑筋转了转,像是明白了什么,“怪不得止渡情这个家伙弃情绝爱呢,原来是没了情丝啊!”我顿了顿又问道,“那你和熙炫又是怎么回事?”
离痕道:“一日闲极无聊,便占了渡情的身子四处闯荡,在云游中遇见了渡劫历练的熙炫……”
“那你们后来怎么分开了?”
“那是因为我不怎么招人待见,所以后来被无根长者擒了回去,然后封在了三重卷中,我在三重卷中修炼多年,时时想着熙炫,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她的气息。直到那日我感受到她手上的半银河绿释放出的光泽,才决然从那三重卷中挣脱……”离痕云淡风轻得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止。
“竟是如此吗?”
离痕抬眼瞧我,淡声道:“不然怎样?”
“那你这次出来,占得可还是渡情的身体吗?”要是如此的话,那我不是又欠下止渡情了吗?止渡情那么难缠,若是知道因为我让他受了伤,我真不知道要被他冷嘲热讽到几时。
离痕似是看出我的心思,平静道:“我已经在三重卷中呆了千年之久,早已成形,只是这具肉身还未适应外界的环境,那止渡情只会受些苦楚罢了,不会怎么样的!”
“只是一些苦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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