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吕老道所布阵法与众不同、显其玄妙之处了。
峰外能看到峰内景致,却无法使仙识探入其中。而峰内之人,却可通过阵法的收声功能,将峰外就近处的声音听个清楚。
闻听此言,虽然前半句口音浓重没大听懂,但后面那句的意思可是简明易懂的。这下可好,莫说公孙拓与小阿紫气到锤桌,便是吕老道都差点儿跳脚。
一门三杰,均是易上头体质。
“我说,出来个活的噻,答应一声啊。”
语气、措词还是那般无礼,声音倒是蛮浑厚的,听上去中气十足。
李长安示意师父暂时别应答,他们四人此时就坐在竹屋一侧的湖边草地上,对方既然看不到他们四人,那就说明对方此时所在的方位正好被竹屋挡住了视野。
看不到都不懂得转换方位?当然不可能,不至蠢到这个地步。
想来,对方为人倨傲,性情颇张狂。不屑于花力气寻人,只一味在外头叫门。
说到叫门,就这位仁兄的本事显然不够看。李长安脑海里立马出现一个身穿旗袍、口吐芬芳的人妇…
咳,跑偏了,说正事。
那中年胖道人仍一动不动地悬停在峰外,碎叨叨地埋怨了几句后,终是忍不住抬手挥出一道仙力,试探性地撞了撞吕无相的护峰阵法。
一层若有似无、如同水波纹般的气浪,缓缓漾开。
李长安冲自己师父点了点头,吕老道这才出声问了句:“何人惊忧?”
“吾乃丹霞峰紫阳宫鲁机子。悲呼峰主事者,出来应贫道一声。”
鲁,机子…这道号,也是有点东西啊。
李长安不禁失笑,对师父轻声说了句。
吕老道照着一字一句道:“哦,四丹霞峰来客啊。烦请这位同门,出示丹霞峰名牌玉符。”
中年道人胖躯微微一怔,愣了几息后,宽袖一甩,一枚乌黑发亮的乌玉符飞将出来。
吕老道自然认得这玉符,冲李长安点点头。李长安轻声交待了两句,吕老道这便催动法印,阵法微启绽开一道口子。
中年道人抱了抱自己那圆滚滚、高高隆起的大肚子,从绽开的口子,挤飞进去。循声飞到湖畔草地半空之时,猛地一吸鼻子。
何物?竟有如此奇怪而又令仙难以抗拒的气味。
近到师徒四人跟前时,中年道人便看到了那圆桌当间,一口造型怪异的圆锅正汩汩沸腾着。
啊,香!
吕老道起身上前作了个道揖,客气地称了声:“鲁同门。”
丹霞峰是无极仙山众峰之中,颇为独特的存在;不属于任何一脉,也不是如觉然峰、岿然峰这一类的多功能‘行政’峰,但却由天亼殿直接管辖。
大概就是李长安前世直辖市的意思。
其它诸峰修士大多都想与丹霞峰攀上点儿交情,时不时地就借着这样那样的由头往紫阳宫跑。
不为别的,正是因着丹霞峰术业有专攻。
全峰上下,皆是炼器系博导、博士。
紫阳宫中无混子。哪怕是最普通的看炉童子,都是能将《紫阳炼器篇》倒背如流的个中好手。
有真本事,常年埋头炼器少与人打交道,又被各峰同门捧着,丹霞峰炼器士大多都像这位胖道人鲁机子这般,颇有点儿摆架子端着的作态。
不成想,今儿居然在门内最破落的悲呼峰,受到了这种待遇。
鲁机子原本是有些念头不通达的,不过,当他降云落地后,啥不痛快都被那香气化得烟消云散了。
充鼻所闻的气味,竟令辟谷多时的他,生出一种垂涎的感觉。
“鲁同门?”
吕老道见对方两眼直直盯着桌子,似是没听到自己的说话,便又客气地唤了声。
胖道人这才回过神来,也毫不在意自己方才就差流出哈喇子的模样,失不失礼,冲冲吕老道还了个揖礼,直言问道:“这位道友朗个称呼?”
揣着明白装糊涂,端架子?还真不是。
这胖道人常年深居紫阳宫,两耳不闻峰外事、一心只炼法宝器,对诸峰的情况属实不了解。
最多,也就是知道悲呼峰那位峰主名叫妙木仙,是个很牛逼、很牛逼的修士。
哦对了,昨天刚听一位从天功峰领了月俸的师叔说起,那个牛逼轰轰的妙木仙,跑到西方妖界那边的卑弥山,为自家山门抢灵脉宝山去了。
至于悲呼峰上还有些什么人,名叫鲁机子的胖道人还真不知道。
吕老道本就不是那种爱争面的人,并不在意对方的‘不客气’,依大徒弟方才所言,回道:“贫道吕无相。
家师妙木仙云游未归,吾悲呼峰上下一应诸事,暂由贫道代管。
不知鲁同门,此番前来,所为何四?”
“哦,你四辣个牛…准圣师叔妙木仙的弟子啊。那你入门可有三千年?”
何以有此一问?
吕老道一脸茫然,下意识便扭头看了自己大徒弟一眼。
李长安不动声色地微微点了下头,吕老道淡然一笑,如实答道:“贫道入门一千零一十六年,不知…”
话未说完,便听鲁机子朗声大笑,“啊哈哈,那按辈份算起来,贫道就称你作吕师弟,卢活(如何)?”
不容吕老道答应,鲁机子便将这辈份与称谓板上钉钉、定了下来,自说自话道:“吕师弟,你这做的啥子妙法?恁香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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