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中气从小腹处产生,为身体之本,存世之根。寒气易从肚脐处进入,感染风寒,才得病祸。前世的道家有丹田之法,今世的入定有异曲同工之妙。
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
人保持定性使身体平静,身体平静了精神才会感到安怡,此为入定本质。于是精神沟通身体,当做桥梁,由内生出清气,清气复窜至四肢百骸血肉发丝,冲刷人体劳疾。
平常人时常入定即能够减少灾祸,延年益寿。
秋试的一项重要标准就是检测清气的粗细清浊,依此评定等级,判定其资质。
姜朔闭眼心无杂念,细细体会其中的种种玄妙。
前几日感觉还不太深刻,这几日他愈发确信自身清气品质有了长足的提升,以以往数倍的速度变得清澈、粗大,致使他每一次的入定都获得更愉悦的改变。
姜朔狐疑,这般明显的变化理应不是自身的资质提升,思前想后,近来发生的神奇之事仅有捡到血色石头了,看来其中还有自己未发觉的神妙,回去当好好研究一番。
灵塾之中,总体来说外城少年比之内城少年要专注许多,更多是因为贫苦之家只有修法这一条出路,稍稍懂事的少年皆不会辜负劳父苦母的殷殷期待,亦懂得贫苦之家为自己有个好出身付出良多,自己不能因为一时顽劣而让家人血汗倾覆。
而内城少年衣食无忧,除却家教极好,少有刻苦之辈,暴富人家更甚,后继无人后往往两代人便家道没落,一蹶不振,等到明白勤奋的意义时早已蹉跎了岁月,只能白头徒伤悲。
不过一些百年大族早已知晓家族欲长盛不衰,后代的培育尤为重要,于是不惜大代价弄来珍贵灵材,在幼时便洗筋伐络,提升资质,修法速度平常人不可同日而语。这亦是贫富的差距。
秋试在秋日过半就要到来了,现已入秋日,大多知识皆已讲授,如今灵塾里,先生大多只作为解惑罢了。
日上杆头,一日的课程进入中途,姜朔自知劳逸结合之理,起身到院中踱步,放松身心。
见此,内城一少年接近姜朔课桌,假意东西掉落,弯腰驻足片刻,起身后,此少年朝着一侧的柳昭打了个手势,两人露出奸计得逞的得意模样。
时间是在柳昭的期盼中过去的,太阳再次落到大槐树之下,姜朔习惯性地从课桌内取出一小捧米,洒向了庭院当中。
至此,柳昭刻薄的嘴脸露出冷笑,心道:计划天衣无缝,我看你还如何独善其身。
天色渐暗,教舍之中的少年迟迟等不来公鸡的鸣叫,稍显烦躁,先生亦皱眉。终是有学生按捺不住,伸出头朝外望去,顿时失声惊呼:
“鸡死啦!”
又怕先生不知,故抬高了声调:
“先生,鸡死啦!”
诸生哗然!
先生大步迈出教舍,查探之。
姜朔心下一惊,忙从钻研修法的状态中脱将出来,亦扭头往窗外望去,果见先生所养大公鸡倒在地上,僵直了腿。
姜朔正叹息,突然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暗道:糟糕!
教舍内诸生窃窃私语,皆知晓先生平日里极为喜爱这大公鸡,一日三顿,所喂皆是精细白米,不知是谁人如此顽劣竟敢将其毒死。
不过,在一内城少年往周围之人轻声说出些话语后,渐渐有人频频将眼光瞥向姜朔。
先生此时大步流星,回到教舍案几前,面带怒色,问道:
“汝谁做之!”
无人敢应,但不等先生大怒,就有人嗫嚅说道:
“平日里姜朔皆从家中带米,于太阳落于老槐树下时撒往窗外。我怀疑,正是姜朔之米毒死了公鸡。”出言之人,正是午间停驻在姜朔课桌前的内城少年。
原本姜朔此举做得隐蔽,倒无人知晓,只是前些日子姜朔拂了柳昭面子后,便受到了后者的观察,姜朔的小动作亦因此被发现,柳昭昨日设下阴谋,自然将这事告知了那内城少年。
“院中米粒是否为你所撒?”先生声音低沉了下来,问姜朔。
先生平日里知晓姜朔勤奋好学,前几日又有那番高阔言论,极得先生欣赏。
柳昭凝神望过来,所有同窗亦都将眼光聚集在他身上,内城之人内心千呼百唤希望姜朔点头。
姜朔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知道是有人针对,自己大意被人设计了,心中暗叹一声,但并未否认。
“正是学生。”
姜朔此言既出,皆哗然。
内城少年脸上露出快意之色,前些日子他们被姜朔驳得哑口无言,现如今他犯了错,知晓此次定会受到先生重责,胸中郁闷之情得以释放,怎能不感到快意舒畅呢?
外城少年则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似是不敢相信姜朔会做出这等事情,可是得到其亲口回应,眼中皆有疏远跟怜悯。
那内城少年听到姜朔亲口承认后,并不打算打住,继续说道:
“姜朔是我等同窗,平日里品学皆得到大家认可,恐不是姜同学所为,先生何不检查其课桌,搜查其身体,以免冤枉了姜朔,被其他人所陷害。”
于是先生走下讲台,从姜朔书桌之中搜查出桌内残余的米粒,放至鼻下,又将一粒米放入嘴中,细细探知。
先生身为修法高手,自是探知到这正是淬了毒的米粒,失望地看了姜朔一眼,而后闭上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望着先生的神情,知是坐实了姜朔的罪名,皆叹息一声,那人又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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