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政治闹剧就这样落幕了。贺铭以他比祖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铁血冷酷,摆平了这场风波。
同时,也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
但是,不管怎么说,该死的听证会没有发生。他年逾古稀的祖母不必像个代售奴隶似的,站在政宪会里接受投票。
这对贺铭来说,无论怎样付出都是值得的。
然而,贺家真正的危机还没有过去:
这场“听证会”成了压垮贺莲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外强中干的身体终于“咔嚓”迸开了裂缝。
星期一这天的早餐,她勉强吃了半碗米汤。之后,突然倒地不起,四肢毫无预兆地丧失了功能。
明明大脑疯狂地清醒着,丝毫没有昏迷迹象,却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贺家哗然大乱!
贺铭抱着祖母准备送医院,却被贺莲下令:“封锁消息,不许去医院!”
“奶奶!”贺铭痛苦得眼里充血,“这不是要面子的时候。”
“你敢抗令!”只剩一个脑袋能动的老暴君依然又臭又硬,寸步不让。
云豆正在三楼炼体,王婶来告诉她消息时,她整个人都懵了。手忙脚乱下了跑步机,浑身是汗就往主楼奔去。
主楼的一楼客房已经被收拾出来做了临时病房。云豆到达时,医务们正在为贺莲检查。气氛森严得像手术室。
所有的贺家人都到齐了,围在客厅的沙发边等候消息。空气像被水泥糊住了似的,令人窒息。
贺铭两手插在裤兜里,倚着门框。云豆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模样,浑身煞气能把人熔了。
大家用略显诧异的目光打量云豆。她浑身是汗,脸红扑扑的,发丝粘在脸颊上。模样不无狼狈。
“豆豆,回去收拾一下。”贺铭轻声说,“奶奶不会有事。你待会儿再来。”
他的语气还算平静。内心狂躁的焦虑丝毫没有漏到声音里。云豆“哦”了一声,对大家微微欠身。突然发力,小跑着离开了。
董薇“啧”了一声,“这丫头平常在家里也这么冒冒失失的?也没人管管她?”
没有人对此作出回应。包括王婶也装聋作哑。
董薇好像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了一下,好不尴尬。
五个医务官在首轮检查后,进入小偏厅中进行会诊。
不一会儿,首席医务官刘庭带着复杂的神情站到了贺家人的面前。
“各位,这个病世界上还没出现过。非常奇怪。目前初步判断,是因为长期失眠导致了身体官能的极速衰竭。但是,部长的大脑依然清醒亢奋。这一点,是我所接触过的病例中从未遇到过的。”
“是不是中风,或者……脑瘫?”董薇问道。
“不是,夫人。”刘医生言辞精确地说,“目前只能判定,是一种特殊形式的衰竭。”
“您打算怎么治?”贺铭问道。
刘医生遗憾地看了他几秒,“我们打算使用一些安抚、镇定神经的药物。但是,您也知道这个用处可能微乎其微。”
“她的大脑还清醒着,应该还有办法!”贺铭鼓励地望着刘医生,近乎偏执地说。
刘医生却用无望的神情回应他。
这位医务官是半年前才聘任的。在华夏国的医学界,称得上德高望重的泰斗级人物。
连他都束手无策,这让贺铭全身好像浸入了冰水里。隔了半晌,他才低沉地说,“请务必尽力。”
“这是一定的。”刘医生凝重地说。转身进了“病房”。
董薇向周围看了一眼,颇有高见地说,“可能是一种特殊的植物人病。不过,我感觉跟脑瘫更像。不是有个著名的科学家也这样么?只有脑袋能动,身体瘫痪掉。为什么刘医生说不是脑瘫啊?”
贺光回了她一句,“你懂屁!分析得头头是道,你这么能,咋不进去当医生?”
“我这不是提出一种猜想嘛!”
五十岁的老两口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怼得起劲,倒不失打情骂俏的乐趣。
江山雪低声逗着小豹子,神采间洋溢着慈母的温柔。
贺铭深吸了一口气。大手捂住脸缓慢地抹了一下。默默走到窗边,目光放空地看着一园风景。
这是个风雨欲来的阴天。昏暗的天光下,园子显得静美而凄清,宛如一幅沧桑的古画。
贺铭恍惚中觉得,自己沦落在时间的碎屑里,变得如此微不足道,无力得浑身发凉。
“三弟。”贺铮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贺铭回头,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大哥有句话,你可能不爱听。”贺铮轻轻地说。
贺铭视线平直地注视他,声如石块地说,“哥,要是你想说节哀之类的屁话,趁早闭嘴。”
贺铮被他噎个半死,好半会儿才叹一声说,“前日我结识了一个佛门的高僧大师,修为非常高。他在山中结庐修行五十年,这会儿应师门邀请入世讲经。据说,是有神通的。
我知道你一向不信神佛,但到了这份儿上,也没别的办法了是不是?尤其奶奶这病,还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贺铭转过身,目如深井地望着他,“你的意思是?”
“我打算去拜会大师,你去不去?你去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
贺铭并不深究为何效果会更好,他用两秒时间就作了决定,“行,去。人现在哪儿?”
“不远,就在楞严寺。离这儿五公里左右。”
贺铭点点头,毫不拖泥带水走到沙发边,倾身对贺佳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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