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灿灿的阳光滑过山丘,落在土地庙前,洒在唐寅身上,尽显万物蓬勃之象。
当太阳不知道落下多少缕光晖的时候,唐寅醒了。
这一夜似乎过得颇为奇妙,唐寅仿佛做了许多的梦,有梦到自己的养父,也有梦到欢喜街的瓜娃子们,当然,那个明眸皓齿的可爱丫头也有梦到过。
唐寅似乎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一直以来颠沛流离,刀尖上舔血。但不知为何,昨晚上就像把这一辈子的梦都做完了似的。
令唐寅颇为回味的不只是这些,还有另外一个梦。
唐寅竟梦见自己上了战场,金甲披身,红袍飞舞,指挥着千军万马黑压压的杀向贼人。
铺天盖地,漫山遍野,积尸累累,血色茫茫。
饶是唐寅再心狠手辣,睡梦中却也惊诧了、恐惧了、失色了。
醒来使劲甩了甩脑袋,唐寅对自己越来越不满意了。究竟自己要做什么样的大事,还是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苟活着?
唐寅扪心自问,仰着脖子又像是在质问上苍。
终于,唐寅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了,他始终觉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
活动了一下筋骨,伸了下懒腰,唐寅就用这半睡半躺的姿势随随便便打发了一夜时间,此刻正值酸痛难当。伸手一摸,草席已经滚到了身下,带着些许温热。
唐寅不知为何,这一觉醒来心情愉快的不得了。想着小丫头浅浅的笑,就想进去再看她一眼。
遗憾的是,庙里空荡荡了。
盛蟹汤的破锅被洗刷得很干净,坠在窗口静静地晒着阳光。砌灶的砖石被用心的重新摆布一遍,旁边摞着一小捆枯木枝,上面还沾着少许的寒霜,似乎是一大早就捡进来的。
土地庙**外外被打扫得很干净,唐寅竟未发觉到,他感到颇为诧异。以往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把他惊醒,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知不觉间,唐寅嘴角的弧度已经露出点点银白,乍一看有些迷人的说。
姜小洛离开了,走的悄无声息,连声招呼都未打过。
唐寅又有些懊恼,恼小丫头走的时候都没有告诉自己一声,但自己又搞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走要告诉自己呢?
唐寅简直就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别人猜不透他,他也搞不懂别人。
街上春意渐浓,吹糖人的、卖杂耍的、烤地瓜的,好不热闹,市井气息浓重的厉害。
日头正高,照射得唐寅走在街道上的身影有些悠长,似乎......还是有那么点玉树临风的感觉。
一瞬,唐寅看到了一家布铺门面外,熙熙攘攘的围着好些人,看样子绝不会是来排队买布的,倒有点像看热闹之类的......吃瓜群众。
“唉,这家人也是可怜呐,含辛茹苦养大一个闺女,这就要被人给抢去了....”
“真想问问,这天下究竟是皇上的天下还是这些阉人的天下,啊?!”
“造孽啊,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免得惹祸上身哩。”
唐寅一眼看过去,便见到几个穿着皂衣的番子强行推倒从布铺里奔出来的掌柜还有老妇人,周围还有衙门的捕快们推搡着有些蠢蠢欲动、义愤填膺的民众们,或拔刀或举起杀威棒,恫吓他们不许靠近。
最中间一个公公,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麒麟戏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白底小朝靴,应该就是太监头子了。
他手里抓着一名女子,确切的说还是个孩子。这女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穿一身翠绿的衣衫,皮肤雪白得吹弹即破,一张脸蛋清秀可爱,再往后长长的话准是个祸水级的美人坯子。
只见太监头子咳嗽了一声,似乎用上了内力,劲力不大却四下皆闻,见自己气场还算可以,他便尖着嗓子道:“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刁民们,给咋家都听好了,这女童可是要送进宫去给当今圣上做妃子的,这是你们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呢,祖坟上冒青烟了知道吗?所以呀,不要再给咋家又哭又闹的了,好生让人烦恼的知道麽?再如此胡搅蛮缠的话,要不然......一个别活了!”
唐寅皱了皱眉头,实在听不惯这死阉人的娘娘腔,遂转身往街道另一边走去。近日不知怎的,洪都城里像这样的阉宦强行掳掠民间女子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唐寅才懒得去凑什么热闹。
“唐爷——唐爷——”
远远地,唐寅就听到有人嗷嚎,听声音,难不成是来寻自己的?
唐寅暗忖着。
“唐爷!”
唐寅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叫花子大喘着粗气,怯怯的看着自己。
见唐寅转过身来,乞丐不由自主的,便把那将要迈上前的腿立即收回来,使劲平复着自己的胸口,生怕自己的喘息声再大点便会惹恼了眼前这位爷似的。
“你是在叫我?”
唐寅抱着个膀子,颇为吊儿郎当的问。
“可不是嘛,正是称呼唐爷您呐。”乞丐滚了滚喉咙,小心的谄媚道。
“说罢,何事?”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是受用,唐寅皱着的眉头缓下来。
“姑....那位姑娘被人掳走了——”
砰——
唐寅脸色顿时一变,一把掐住乞丐的脖颈,死死砸到了墙上,墙皮掉落下许多来。
唐寅额头上青筋快要爆出来,便恶狠狠道:“老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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