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这一曲后,爷爷像是消耗了很大的体力,坐在青石上休息了半晌,这才站起来,拿起唱戏的行头,回到了家里。
我回到戏服店里,心里很奇怪,爷爷唱的这戏,竟然能够使鬼魂倾听,真是匪夷所思至极。
第二天大早上的时候,我正在店里做衣服,忽而就见爷爷走了进来,脸色阴沉,“砰”的一下又将戏服店的门从里面关死了。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爷爷盯着道:“小枫,你是不是要去参加这七月十五的鬼戏擂台?”
我心里一惊,暗想道,我也没和爷爷说过这件事啊?爷爷咋知道的?
便搪塞道:“爷爷,我没说去啊。”
爷爷回道:“谢老三去找过我,说你答应了他参加那鬼戏擂台比赛!”
原来是谢老三找过爷爷,既然爷爷都已经知道了,我也就没必要在隐瞒着了。
“对,爷爷,那出狱的谢老三是来找过我,我也答应他去参加比赛了。”
爷爷道:“你为什么要答应?”
“如果我不答应,这谢老三就要把我父亲的坟给扒了,我也是不得不那么说。”
爷爷沉默了片刻道:“小枫,你可能还不知道,那谢老三在那天已经枪决了,这次来的是他的凶魂。”
“啊!”我听爷爷这么一说,也是吃惊不已,“原来那是谢老三的阴魂。”
爷爷道:“小枫,这鬼戏擂台,顾名思义,是鬼参加的擂台比赛,如果人去了,几乎难逃一死。”
“爷爷,我有件事情不明白,既然鬼戏擂台如此凶险,我父亲为什么要参加那鬼戏擂台比赛?”
爷爷沉息良久,哀叹了一声,方才道出了父亲为何去参加这鬼戏擂台的往事,我在爷爷动情而又沉重的回忆之中,脑海中也拼凑出那些往日的画面。
二十年前,在这所宅院的厅堂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血气方刚的剑眉少年,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少年低着头,垂手而立,紧握着双拳,双眉紧锁,脸上一股颇倔强的神色。那个中年人面色苍白,一脸怒容,在大殿里不住的来回踱着步子,气氛颇为压抑,令人窒息!
这血气方刚的剑眉少年就是父亲了,而那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则是爷爷。
堂屋中的气氛颇为凝滞,沉寂了几刻钟之后,爷爷顿住了脚步,沉沉道:“云儿,无论如何,我不准你参加今年的鬼戏擂台!”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父亲的拳头攥的更紧了,辩解道:“父亲,你也知道,如果不参加这次擂台比赛,那么我们林家祖上的牌位就会被从戏社的供位上给取下来!”
爷爷嘴角颤了颤,有些耸容,不过还是厉声喝道,“云儿,不管怎么样!就是不允许你参加!”
“不,我必须去!”父亲的双拳握的咯咯做响,脸上露出一股坚毅之色。
“你!……”爷爷本来就毫无血色的面容此时显得更加苍白,并且猛烈的咳嗽起来,体力似有不支。
父亲急忙走了过去,搀扶着爷爷坐到了椅子上,恭敬道:“父亲,对不起,云儿让您生气了。”
爷爷喝了一口茶,缓了缓道:“小云,不是父亲要管你,不尊重你的决定,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无论你做什么事,父亲都是鼓励支持,可是这鬼戏擂台,那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啊。”语气平和了许多,也隐隐透露出些许无奈,顿了顿又道:“你也知道,你的二叔,就是参加这血祭比武才……”说道这里,爷爷声音竟有些哽咽……
父亲双眸涌动……
两人呆了半晌,爷爷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云,你不要去,听父亲一句话,不要参这个鬼戏擂台了,修身养性,娶妻生子,平平安安的生活,学戏可以,但也没必要非得来参加这个鬼戏擂台来证明什么,祖先的名望固然是重要,可是,要以性命相搏的话,也没那个必要。相信祖先的在天之灵,也会理解的。”
父亲沉默了一会,道:“不,父亲,我一定要参加今年的鬼戏擂台!”语气十分平和但是非常坚定。
爷爷这回似乎真的愤怒了,把手中的茶杯向地上一砸,“啪”的一声,摔成了碎沫,茶水溅了父亲一裤脚。
父亲则低着头,略显桀骜不驯,爷爷嗔目怒视,父子两人剑拔弩张,谁也没有妥协让步的意思。
“好好好!”爷爷眼睛通红,如发怒的豹子,扶着椅背站了起来,声音嘶哑的喊道:“好好好,那既然这样,我就取乾钢祭杖,动家法!今天我要教训这个逆子!”
过了一会,爷爷拿出了一根比手臂略细的长约三尺的棍子,此棍通体成褐紫色,光滑发亮,如水晶一般,其上镶嵌着六颗不同颜色的祭石,颗颗如同夜间的兽眼,泛着幽幽光芒。
父亲将这根紫色乾钢祭杖擎在手中,颤抖道:“今日我以林家家法惩戒你,有无怨言?!”
父亲当即转身,单膝跪地,背对着爷爷,“唰”的一下子自己把上衣扯去,露出了坚实的古铜色臂膀,斩钉截铁道:“沐枫做为儿子,触怒父亲,该罚!做为社戏族人,忤逆族长,该罚!做为晚辈,顶撞尊长,亦该罚!心中无怨,请父亲惩戒!”
爷爷嘴角抽动着道:“好,好……”
正在这时,忽然堂屋前的门被猛地推开了,两个与父亲年纪相仿的少年像旋风一样冲了进来,是二叔和三叔,他们见状先是一怔,随即也一并单膝跪地,双双扯去上衣,列在父亲两侧,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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