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这句话,从昨夜鲛玉龙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侍从连拖带拽的救出竹香院起,鲛玉龙就一直在问。
可这人如同失声又失聪了一般,无论他问了多少遍都闭口不答。
至于其他的问题,例如:你要带我去哪里?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哪里?等等。
小侍从更是统统当作没听见,连反应都不给一个。
只有在问“你是谁”的时候,那人的手才会时而轻颤一下,或动作微顿一下,有点这种小反应。
这人昨夜将被灌了软骨散的他拖到好似另一家倌院的客房后就离开了,直到今早,才又出现。
小侍从装扮时,这人就包裹的很严实,现在换成了一身黑袍,更是什么都瞧不见了,只能靠那一跛一跛的脚,来判断出是昨夜救他的那个人。
黑袍人将盛好的饭菜端来,筷子夹起,打算亲自喂鲛玉龙。
鲛玉龙紧闭着嘴,一是不习惯有人给他喂饭,二是他还不能够信任这个黑袍人。
虽说是这人将他救出来,可难保也有着什么其他的目的的。
毕竟救他,就相当于跟这至凰国的女帝凰映月对着干,据他所知,还真没谁有这个胆子的。
所以在不弄清楚这个黑袍人是谁之前,他是不会接受这个人给予的吃食的。
那黑袍人看出了鲛玉龙的不配合,也不勉强。
将饭菜都放在了一旁,默默去接了一晚水,然后居然抽出刀,割伤了自己的胳膊,让鲜血滴入碗中,与清水溶在一起。
鲛玉龙瞪大了双眼,不明所以。
“你这是要干什么?”
虽然知晓黑袍人不会回答,但还是忍不住这么问了。
黑袍人将溶了血的水端了过来,看那个架势,是要喂给他了!
鲛玉龙猛地别过头,拒绝饮下。
那个黑袍人就默默坐在一旁,固执地端着,也不出声,也不动手。
两人僵持许久,鲛玉龙突然听到了轻泣的声音。
他略显僵硬地转过头来,就见那看不见脸的黑袍人的肩膀在轻颤,确有泪滴滴下。
鲛玉龙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了?”
这回黑袍人终于开口回话了,哭音很重,委委屈屈的:“玉龙哥哥……”
鲛玉龙微微一惊,有些不可置信:“你是……!?”
黑袍人摘下了黑帽子,露出了全被纱布包裹着的脸,就一双红通通,含着泪珠的眼睛漏在外面。
鲛玉龙觉得隐隐有那么一丢丢的熟悉,却根本想不起来是谁。
黑袍人也发觉鲛玉龙根本认不出后,好像更伤心了,眼泪流的更欢,只得双手慢慢地将绷带都一圈一圈解了下来……
天!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布满了疤痕和坑坑洼洼的伤口,实话讲来,看着都有点令人恶心,若是让谁家的小儿来看,那必然是看一个吓哭一个的,比门神都更显凶煞!
可这脸型轮廓还是美的,鲛玉龙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惊愕地呆住了。
(这…是莺歌!?怎么回事,她不是早就和她母亲离开至凰国了吗!?)
这回露了脸的莺歌终于话多了起来,也不用鲛玉龙再张口问什么,自己就开始倒豆子似地诉苦。
“玉龙哥哥,沐儿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日我和母亲按约定离开至凰国,当行至云城峡谷,马上就要离开时,尊凰就派了杀手前来了!她骗了我们!”
鲛玉龙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她是最不屑于用这么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阴手段的,不可能是映月干的!
但下一刻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凰映月是怎么对他的。
那个夜晚,亲口说“相信我,娇娇”的女人,没隔几天,就又亲口将他贬入了倌院,还杀了他最好的兄弟。
本想张口为凰映月辩解的鲛玉龙,沉默了。
“那峡谷两边的山上都被安放了滚石,我的母亲……生生被砸死了啊,玉龙哥哥!”
莺歌讲的十分伤情,哭得都一抽一抽的了,却每句都不忘记带一句撒娇意味十足的“玉龙哥哥”。
鲛玉龙也为人鱼族王后的死感到难过,却还是被这甜到发腻的称呼给激的快要掉一地的鸡皮疙瘩了。
“咳,节哀。”
“玉龙哥哥,你知道沐儿有多么不容易才逃回一命嘛!”
鲛玉龙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知道莺歌是不容易的,他也很是怜悯莺歌的遭遇,可是……
“所以,你是怎么来到至凰国的?怎么知晓我在竹香院的?又为什么要来冒险救我?”
这些问话差点给正哭的起劲儿的莺歌问噎死,她收了收眼泪,一一回答起来。
终于不再句句喊“玉龙哥哥”了,可那含情脉脉,暗送秋波的眼,鲛玉龙扭头不敢看。
“母亲死后,我就逃到了鲛人族王宫,寻鲛人王请求庇护。可后来,鲛人王被凰映月下毒,死了……”
“你说什么!?”
鲛玉龙神色瞬间变得狠厉,他不可能相信这句话。
且不说凰映月会不会这么做,就单说父王的灵力,这世间应是无敌手的!谁能轻易给自己的父王下毒呢?
且,若自己的父王当真出了问题,又怎会发兵至凰国?
更可笑的是,按她所说,鲛人王倒了,玉阳如今死在了凰宫,鲛人族还有何人能领兵!?
“玉龙哥哥……”
莺歌被这个眼神给吓了一跳,她不知道,鲛玉龙经历了被凰映月狠狠伤害的那一遭,已经悄然变化了。
“是,是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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