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看着那善府高大的大门,嫉妒几乎化成了实质,但她惯来不爱自己上,她掉过头来,同板车上坐着的赵婆子酸溜溜道:“娘,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赵婆子拉着个脸:“哪儿?”
她虽说眼下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简单的几个字,倒也还算说得清楚。
只是透露着一股子不耐烦。
他们听说阮玉春出了事,一家子当即就慌了神。
自打阮凤她男人初二那天在家里头摔着以后,他们再问阮凤旁敲侧击或者直接要钱,阮凤那边都没了回应。
阮凤甚至还默许她那两个继子,凶狠的拿着刀,将他们从阮明姿那小院子里给赶了出来!
直把赵婆子给气得差点又犯病。
毛氏借着这个去找阮凤要钱,阮凤却守着她那躺床上还不能动的男人,一勺一勺的喂着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平平道:“反正我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就连大年初二都不能在家里住一日的外人。这几年孝敬家里那么多银子,也够了。往后孝敬爹娘这事,还是由几个哥哥来吧。我这个外嫁的姑娘,已经不算阮家人了,对吧?既然这样,就算不给爹娘钱,这事旁人也不能说我不孝顺。”
这话一说,气得毛氏倒仰。
赵婆子三个儿子,老大早早就病死了,老三呢,前两年被阮明姿那个小畜生直接告到了公堂上判了个流放,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里服劳役。
那赵婆子的儿子,不就只剩下她家男人了?
阮凤说让几个哥哥来,其实不就是只有她家男人能出银钱?!
这毛氏怎么肯。
再加上阮成章小小年纪酗酒越发厉害,也越发痴肥,毛氏咬了咬牙,决定花大价钱把阮成章托关系送到县学里头去。
这才去找阮玉春要了几次银钱。
可谁曾想,她们又想再去要些银钱的时候,却听到了阮玉春因为谋害婆母,下了大狱的消息!
这可是晴天霹雳!
阮玉春进了牢狱没什么,但这样,往后谁给他们银钱?!
玉春,必须救出来!
毛氏几乎是立时下了决定,甚至还雇了个板车,将赵婆子也一并拉到了县城里。
他们想着,阮明姿跟县衙关系那么好,这时候不找她找谁?
结果在打听的时候,听人说阮明姿收养了不少孩童的事,简直把打听情况的毛氏给气得半死。
有那个银钱,给他们这些亲人不好吗?!
去给那些毫无关系的孤儿霍霍银子,这个小贱人是疯了吗?!
毛氏直接支使着阮安强,把板车推到善府门口。
还问赵婆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因为她心里门清,与其让她这个隔了一房又分了家的婶婶去兴师问罪,哪比得上重病在身,腿脚不便的亲奶奶出面指责,来得效果好?
这会儿赵婆子一问她这是哪儿,她几乎立时迫不及待的说了起来:“……哎呦娘,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看看眼前这个大宅子,虽说看着旧了些,可这却是你那好孙女阮明姿买下来的!”
赵婆子眼里闪过一抹贪婪之色,嘴里含糊不清道:“这么大一间都是?那她也住不过来,咱们搬进来不正好?”
毛氏又愁眉苦脸道:“可是……”
赵婆子那吊梢三白眼一翻:“可是什么,别支支吾吾的!”
她虽然说话不清楚,但这含糊的骂起来,气势却是一如先前。
毛氏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明姿那丫头是咋想的。她先前在县里头赚了那么多银钱,死守死守的,平日里顶多出个百十文的药钱,再也不肯多给一文。可眼下倒好,这么大一个宅子,她说买就买,竟然还让一群跟她毫无瓜葛的孤儿住了进来!”
赵婆子大惊失色,她激动的差点从板车上翻下来:“你说什么?!”
“儿媳说,这大宅子,是明姿买下来给一群孤儿住的。”毛氏叹道,“可见她身家多么丰厚,有了银钱不给自个儿亲奶奶花,这么大的宅子,也给了旁人!”
赵婆子气得又几乎要犯病,浑身都颤了起来。
毛氏见拱得火差不多了,声音拔高了好几度,带着哭腔大喊道:“我的娘哎,我知道您心里有气,明姿对您不孝,您还有我跟安强呢!您为了我们也要好好保重身子啊!”
她这扯着嗓子一通喊,附近那些闲着的百姓,几乎都被勾了过来。
要说起来,这善府名声在附近其实还挺不错。
府里头的那些孩子们,经常跟附近这些人家的孩子们玩到一块去。善府里的孩子又是一直过集体生活的,特别懂得分享,跟附近穷苦人家的孩子们在一道玩,经常分享个点心糖果水果什么的,打得火热的很。
小孩子关系好了,大人自然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对善府那边充满了好感。
眼下一听这有人在善府门前嚎,自然是纷纷围了上来,打算看个热闹。
门房早在拦下这一家子的时候,就已经留了个心眼,喊了个孩子过来让她去找阮明姿。
阮明姿这几日正在府里头,毕竟席天地用百暝草炼制避瘴方,劳苦功高,阮明姿陪着多下点棋,也是应该的。
这会儿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外头的人又在那嚎阮明姿不孝,门房正着急呢,阮明姿已经跟着去传话的小孩出来了。
这会儿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毛氏一见阮明姿,立刻先声夺人,埋怨上了:“明姿啊,你看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看把你奶奶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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