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夏海强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特种兵的做派,试验员的英姿在这一瞬间展露无遗。
容不得陆尚荣和周羽多想,两人随即跟上,迅速摆出了接敌的阵形。几条黑影明显没想到有这一出,造被那声中气冲天的“呀!”吓得浑身哆嗦,等到看到面前几个持枪人凶神恶煞的眼神时,腿吓得都软了,只顾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嘴里连喊:“爷爷饶命,爷爷饶命!”,间或还夹杂着女孩子的哭声。
陆尚荣又好气又好笑,感情他们把自己当歹人了,眼看对方没有武器,他也就放下心来:“你们几个干什么的?”
“我们……我们……”为首的男子年纪约莫四十五岁光景,着一袭青色长衫,背微驼了,后面还拖着一个长长的尾巴——哦,那是辫子;后边是个村妇模样的女人,手里提着竹篮,背上搭着裹;再后边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大概还不到二十岁,同样背着包裹,其他人都低着头,唯独他还敢抬起头看一下陆尚荣,不过对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最后面的那个看样子是个女孩子,穿着很普通,身子一个劲地在抖,只感觉脸型还不错,只是好好的姑娘家脸上沾满了灰,搞得比他“大黑”还要黑——模样究竟如何就更看不清了。
震惊!同样的震惊背后的寒意却截然不同。
长衫震惊的是夜遇“歹人”,陆尚荣等人震惊的夜遇怪人——对方身上的那般穿着,怕只有在博物馆才能看见了吧。
长衫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秦时竹带其余几人又赶到现场。看又来了一帮持枪之人,长衫忙不迭地又磕头,这次倒换成喊:“大王饶命啊,大王饶命!”
感情把我们当土匪了?秦时竹一时摸不清虚实,但极不适应对方动不动就下跪的作风,赶紧将人先扶起来,眼神一瞥,早已落到了对方脑后的那根辫子上,后面的小伙子居然也是一根辫子——这是清朝的典型标志,他顿时有了底。
“尔等毋须害怕,我等皆非歹人。”虽然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秦时竹却已经拿起了古人的腔调。
长衫将信将疑,苦苦哀求道:“我等皆是平常小民,无甚钱财,望大王开恩,放我等一条生路吧。”其余几人哀嚎连连,止不住地求饶声,听得活宝皱起了眉头,不过手中的枪口倒是朝下了。
夏海燕暗暗发笑,对周羽耳语道:“看秦总这付文绉绉的模样,真象个酸秀才!”
“你是何方人氏,何以深夜至此?”
“余乃本村塾师,姓郭名田仁,其余都是小人家眷,本欲往山上逃难,不意冲撞了大驾,万请恕罪。”长衫见这个“土匪”模样文弱、说话还算客气,便揣摩着是不是“军师”一类人物,胆子也开始大了一点。
“原来是郭先生,失敬,失敬!我们兄弟都是南洋华侨,并非强盗,初来宝地,人地两疏,让你受惊了,在下姓秦名时竹。”说罢深深一揖。
郭田仁暗叫侥幸,幸好不是强盗,连说:“哪里,哪里,是我等慌不择路,冲了各位兄台的大驾。”
“既是本村人士,何故深夜往山上避难,莫非出了大事?”秦时竹脑海里闪过无数问号,但在没摸清楚底细之前,他绝不愿过早透露自己的底牌。
郭夫子此时才敢仔细打量秦时竹等人,只见对方身着稀奇古怪的绿衣服(军装),脚蹬洋人模样的皮鞋,脑后也无辫子,刚才慌里慌张地根本不敢对视,现在一看确有几分奇怪,不过既是南洋华侨,这番模样却也正常——县城里那几个留过洋的学生娃子不也是这番做派?
既不是强盗,他就放下心来:“秦先生有所不知,十天前村里来了一伙强盗,说什么三月十八是马三爷的寿辰,要村民们准备寿礼,如不就范便要放火烧光全村。我等都是贫苦农家,哪有多余钱财?村头几户因无寿礼奉上,房子被付之一炬,强盗扬言明日中午再不备齐,要将全村烧成白地,还要杀人立威,我等小民只能远循避祸了。”
不说倒好,一说又勾起伤心事,眼泪直流。
“原来如此,那令嫒为何脸涂煤黑,莫非另有隐情?”
“唉,”对方叹了口气,“强盗不仅劫财还要劫色,小女年方二八,尚未定亲,怕遭毒手,只能出此下策,倒是让各位见笑了。”
秦时竹又扫了那女孩子一眼,相貌委实看不确切,但脸型和身材却是不错,或许是个美女?
“强盗如此猖狂,官府难道不管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郭田仁一个劲地摇头:“我本山东人氏,因不堪义和拳匪之扰,今年举家迁于此地,本欲安享太平,不曾想此地民风彪悍,聚啸山林者亦为数不少,官府实属有心无力,官匪勾结也常有所耳闻。最近俄人大军入境,官兵纷纷避走,此地愈发混乱,草寇多如牛毛,世事维艰啊!”
听到义和团和俄军入侵的消息,秦时竹推断大概处在1901年,不过还是证实一下保险。“敢问先生,今年可是光绪27年,岁在辛丑?我等久居海外,惯用公元纪年,中原历法已日渐生疏,又者此处是何地界,离京师还有多少路程?”
“先生所言不差,今年确是光绪27年。此村名叫遇罗村,因遇罗崖得名。此处往南30里有一太平镇,属义州地界,归锦州府节制;往北200里,是蒙古科尔沁部左翼后旗;往西南方400里就是直隶地界,不过到京师恐有千里之遥;此去正东300余里便是奉天府。”不愧是读书人,郭田仁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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