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敦喝完酒后晕晕乎乎的。他听着毕威和王元的对话渐渐的睡着了。
如果这时候谁靠近李小敦脑袋仔细观察就能看见李小敦眼皮底下的眼球在慢慢的动。
李小敦发觉自己站在小时候每天和爷爷走的通往县城的乡村公路上。
李小敦心里正疑惑的时候,一声汽车喇叭响,一辆大鼻子的军绿色解放牌卡车从身边经过。
汽车驶过,土黄色的灰尘扑向李小敦。呛得他急忙捂住鼻子。
在印象中,这条路在九十年代就修成柏油路了。像现在这样的沙土路是八十年代和以前的事情。
李小敦疑惑的向县城方向走去。
道路两边是成排的杨树。再向外看就是成片的庄稼地。
李小敦记得这片庄稼地在九十年代末可是就陆陆续续盖起了房子。现在的县城和爷爷住的村子几乎连在一起了。
汽车扬起的灰尘慢慢沉下来,李小敦开始闻到清新的口气。这是他从十几岁以后再也没有闻到的气息,无论是在家乡还是在他念大学的平城。
迎面陆陆续续有人走过来。有的赶着马车,有的赶着驴车还有挑着空担子靠两条腿往回走的。
“小敦!下学了来接你爷爷啊?”
一个坐在马车上的大婶亲热的向李小敦打着招呼。
李小敦转头看去,只觉得跟他说话的大婶很眼熟可是就是叫不出名字来。
他只是茫然的点点头。
“这孩子才听话哩,一点都不让人操心。”大婶接着说道。
迎面而来的其他人也都笑着向李小敦打招呼。笑容十分亲切。
“小敦!”
一个胖胖的八九岁的孩子跳下驴车向李小敦跑过来。
李小敦这一次一眼就认出这个孩子。
“二肥哥。”李小敦激动的叫道。
二肥哥比李小敦大几岁。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因为从小就长得胖所以大家都叫他二肥。
二肥对比他小几岁的小敦很好。无论什么时候上树摘果还是下地里摘瓜都带着他。
可是在二肥八九岁的时候一次去河里捞鱼就再也没有上来。
村子里的人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从河里找到二肥。水草缠住了二肥哥的脚脖子。
从那以后两三年的时间,一说起二肥,村子里的男人还要叹气女人还会抹眼泪。
二肥哥仰头一脸羡慕的看着李小敦:“听说你都上大学了,还是平城的大学。”
李小敦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潮湿只是尴尬的点点头。
“你是去接你爷爷吧?你先去吧,咱们以后再聊。”二肥对李小敦说道。然后他就转身连跑带颠的追那辆驴车去了。
李小敦看了一会远去人们的背影就转身继续向县城走去。
应该是下午下班的时间了,李小敦远远的就听见县政府对面的大喇叭传来的悠扬的歌声。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啊小山村
我那可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
……
女歌手甜美的嗓音婉转的唱着那一首八十年代传唱大江南北的歌曲。
李小敦呆住了。爷爷不太喜欢听流行歌曲但是他特别喜欢听朱小琳的这首歌。
夕阳斜照在李小敦的身上,他完全沉浸在过去的时光里不能自拔。
走上县城的主街,街道两边还是矮趴趴的房子。最高的就是县政府那栋灰扑扑的三层小楼。
政府大院里的人们推着自行车鱼贯而出,骑上自行车各自回家。
人们路过一个修鞋的摊子的时候吩咐向那个修鞋老人打招呼。
李小敦一看见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草绿色军装戴着老花镜坐在马扎上一下一下钉鞋掌的老人时眼泪夺眶而出。
李小敦是哭着走到老人身边坐在给来修鞋的人坐的小板凳上。
老人微微转头眼睛在老花镜上面看了李小敦一眼。
“来了?哭什么?没出息!”老人略带怒气的说。
李小敦脸上的眼泪更止不住了。
“爷爷,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了!”李小敦哽咽着说道。
“有什么说的?谁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你还记得我的老战友老马书记吗?我刚走不几天,他也走了。你要是早来一步就能看见他,刚刚骑车过去。”老人语气温和的说道。
李小敦当然记得老马书记。
他的小学中学都是在县城里上的。
一年冬天,一个笑眯眯的胖老头推着自行车从政府大院里出来先跟爷爷打了招呼然后笑着对他说道:“听说你在学校里年年考第一?好小子,有出息!刚开完团拜会,我特意揣了两个橘子奖励你的。”
胖老头说完掏出两个橘子塞到李小敦的手里骑上自行车走了。
八十年代的橘子好甜啊。
李小敦也知道其实是那个生活匮乏的年代才会留下的美好记忆。
“把你脚边上的皮鞋抹点鞋油擦一擦。”爷爷说道。
李小敦听话的拿起皮鞋驾轻就熟上油擦皮鞋。
这是他还没有上小学的时候就会干的活。
“做人要厚道!要踏实一点。”
老人又说起了活着的时候对李小敦说了无数遍的话。
“你出生的时候,我查了两三天新华词典才给你起了现在这个名字。敦的意思就是要厚道!”老人一边干活一边说道。
“不过厚道不是软弱!厚道不是蔫巴!要堂堂正正的做人!”老人接着说道。
李小敦习惯性的答应着转头看见一个老太太在斜对面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老太太的前面小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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