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归尘连赢十五场,对阵无极宗少泽羽还能打个平手,这份毅力和天资留在灵寂洞怕是要糟蹋了,看来得亲自一趟灵寂洞。”赵无极揪着下巴那硬如钢针般的胡茬子揉捏着,思索着如何安置吕归尘。
“灵寂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孙,想必是一宗之力培养,岂会轻易放人。”灰袍老者说。
“他敢!”赵无极怒目圆睁,一拍桌子说:“灵寂子若是不识抬举,我砸了他的山门。”灰袍老者哈哈大笑,“灵寂子吃软不吃硬,你若硬来反而不美。到时候打不着狐狸,还惹得一身骚。”
“嗯?幽都姜家小子竟敢上论道台,胆子不小嘛。”老道士放下茶杯,目光打量着论道台上的姜洵,捋了捋胡须,“太虚境初期大圆满,嗯,这小子能有如此修为,天资不错,只是可惜了,生错了家门。”
“无极,此子便是姜汤之子?”灰袍老者扭头看向赵无极,见赵无极点头,沉声说道:“此子上论道台,怕是生出事端。”
“这小子跟姜汤一个德行,一肚子坏水,我现在就赶他下台。”说着便要离开,灰袍老者却是拦住了赵无极,笑着说道:“幽都沉寂了那么多年,也该闹出点动静了,先看看再说。”
论道台上,姜洵背着双手,皆为不屑地看着台下众人,态度甚是傲慢,打一个哈切道:“如此盛会竟如杂耍一般,真是乏味至极。”
姜洵此言一出惹得台下众人怒目而视,“你是何人,竟敢侮辱我等!”姜洵笑而不语,台下的康差说道:“姜师兄乃幽都左使姜汤之子,你们谁敢不服!”
众人闻言,大为恼火,不禁出言骂道:“魔教之徒焉敢在此逞威,还不快快滚下论道台!”
“你这贼子,好大的狗蛋!竟敢在此生事!”
“姜洵,你不龟缩在幽都内,来此挑衅我等,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滚回幽都去。”
“昨日见他在飞仙镇便觉有古怪,今日果然跑到论道台来生事,真是不知死活!”
“正魔不两立,姜洵你胆敢来此,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兄弟们,别跟他废话,一起动手杀了他。”
“魔教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今天我便替天行道,杀了你这魔头,为民除害!”
“……”
姜洵放声大笑,指着台下众人,怒骂道:“笑话!你们这群无知败类,满口仁义道德,你们不是自诩正道嘛,你们可知道何为正道,何为魔道?本公子与你等无冤无仇,你们便要喊打喊杀,试问谁才是魔头?我看你们啊,不如废了这一身修为,回家带娃娃去吧。”
“混账,正魔之分,早有公论。幽都乃魔教之首,你既是魔教之徒,不是魔头又是什么?”
“魔道便是魔道,姜洵,今日你上论道台,意欲何为?”
“公论?你等连正魔之别都说不清楚,还有脸面在本公子面前谈公论。”姜洵讥讽道。
“你幽都之徒杀人如麻,行事乖张狠辣,不是魔道又是什么?”
“屠宰牲畜,只为满足口腹之欲,是正是魔?杀一人可救万人,是正是魔?猎杀灵兽取内丹以供修行,是正是魔?霸占灵山福地,不顾其他同道,是正是魔?仗势欺人,肆意剥夺,是正还是魔呢?”姜洵看着众人,讥笑道:“你等自诩正道,行事与我幽都有何区别?若本公子为魔头,那你们又是什么?”
众人被姜洵问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姜洵桀骜地说:“我幽都之人个个胸怀坦荡,大情大性,不像你们一个个虚伪至极。不明就里,人云亦云,你们这些杂鱼还修哪门子的道?不如都来幽都吧!幽都秉承有教无类的教旨,若是你们还想要点脸面,幽都大门自会敞开。正气盟教不好,我幽都来替你们教!”
“说的好!你们这些杂鱼真该好好思量!正魔之分,不过是蠢材的世俗偏见!”康差头一次见姜洵有此番慷慨激昂之词,心中倒是生出几分钦佩之情。
“真是荒谬,头一次见到,一个魔头妄言正道,简直是大言不惭。”谭静薇看着台上的姜洵,不满地道。
夏芷雪吐出一个鸡骨头,鼓囊的小嘴嗫嚅道:“真不知道你们在争论些什么,有鸡腿吃难道不香吗?”谭静薇白了一眼夏芷雪,没好气地说,“你就知道吃!”
“其实姜洵所言也不无道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之事,无恒对,无恒错;世间之人,无恒强,无恒弱。”忘川似有所悟,陷入沉思之中。
世人只道,温良恭俭让,礼义仁智信。在道德准则的约束之下,才有了好坏之分,但是好坏同于正魔吗?圣人之言难道就没有错误吗?人心如此复杂,试问这所谓的道德准则真的能衡量一个人的善恶吗?若一时有失德之举,便妄自断定人之善恶,岂非不公?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便是圣人也有犯错的时候。
忘川想起云霄子与他论道之所言,言犹在。人应行正义之事,不能因一时好恶伤人性命,也不能因一时之德行,而冠人以正魔之分。人心善变,唯有恪守善心,方能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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