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教头匆匆赶到娄山泉的卧房的时候,太太詹氏、三姨太和丫鬟杏花都在哭,不知所措。詹氏哭着说:“黄教头,你看怎么好啊?老爷昨天晚上起就不舒服,到现在发烧,说胡话。是不是发了瘟病啊?我害怕死了。我又犯了心口疼。是不是用白布蒙祖宗牌位惹出祸来了?”
“先看老爷的病要紧。贾道士的那番话都是骗人的,我听说娄古兰家的娄言山,别看年纪不大,对于治瘟病还有些办法。他的父母亲都发过瘟病,现在都快好了,他还向邻居施过药。还是请他来看看吧。”黄教头说。
“那你去一趟吧,快把娄言山请来!”章氏夫人亟不可待。
“不用,”黄教头说,“您派个小厮或者庄丁去就行,他会来的。我还要祠堂去看着贾道士和塑像的工匠,别出什么事儿。”
黄教头说完这番话,赶紧回祠堂。一到祠堂施工的地方,四个工匠倒是在干活,贾道士可是不见了,看守贾道士和工匠的庄丁也不见了。他一看这个情况,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要坏!他赶紧把庄丁们都找来,搜索祠堂内外,一定把贾道士和失踪的庄丁找出来。
过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一个庄丁来报,说在厕所发现异常。黄教头赶紧到厕所,一看一个茅坑通往墙外的通道明显地有人钻过的痕迹。到厕所后墙外面一看,茅坑出口外面屎尿斑斑,沥沥拉拉形成了一、两个人从这里逃走的轨迹。
黄教头赶紧带着庄丁们顺着这条痕迹,往前搜查。这条痕迹通向一个小树林子,他们进了林子,闻到一股屎尿的臭味,顺着臭味找去,看见地下躺着两个被捆着的人,嘴里塞着破布。这两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贾道士和失踪了的庄丁。
在黄教头寻找贾道士的同事,请娄言山的庄丁也到了娄言山的家中。娄言水开了院门,庄丁说明来意。娄言水说:“请你先等一下,家兄正在洗澡,很快就能出来见您。”
庄丁纳了闷了:这大白天的,洗的是什么澡啊?难道是娄言山不愿意去,在这里推脱?他要是不去,我如何回去交差?夫人那里都乱了套了,就是愿意去,去晚了我也得闹埋怨不是?
庄丁当然不知道,捆贾道士和那个拿了银子放走贾道士的庄丁是娄言山和春蕙的杰作。那两个人一身屎尿,他们俩捆人的时候也沾上点儿,弄得臭气难闻。春蕙爱干净,回来以后赶紧烧水洗澡,直到现在还没有完成换上干净衣服的流程。
娄言山全身拾掇利索了,出来见庄丁。庄丁对娄言山说,可能是族长发瘟病了,夫人急得不得了,请他赶紧去看看。娄言山痛快地答应了,**蕙提了一大罐熬好的板蓝根药汤,跟他一起去族长家。
娄言山进到族长的卧房里来,看了看族长的病情,对詹氏夫人说:“夫人,族长这是发了瘟病了。现在还没有大碍,把我带来的药服下去,每天都煎一服,喝两次。醒了以后多喝开水,两天以后,烧就可以慢慢减退,十来天后就差不多能好了。”
詹氏夫人、三姨太再三向娄言山道谢。娄言山说:“治病救人,是我们读书人的天职,这点事算不了什么。还有,府上的各位,包括下人和庄丁,最好都要喝药。这样可以预防瘟病,就是患上瘟病,病情也轻得多。等一下派人到我家里拿药。”
詹氏夫人她们被深深地感动了,这个年纪轻轻的秀才,竟然有这么博大的胸怀和远见,已经准备下了为防治乡亲们发瘟病的药材。她不敢相信,问道:“言山相公,你已经为乡亲四邻们准备下了防治瘟病的药?难道你有这么精准的先见之明?”
“夫人过奖了,”娄言山说,“我哪里有什么先见之明,我只不过是知道这种瘟疫,传染性非常之强。庄子上既然已经发现有受感染的病人,又没有采取严格的隔离措施,病就一定会蔓延开来,会有更多的人得病。在家父和家母患上病之后,我就专门去了一趟开封,买一批药材回来,一方面是给父母治病,另一方面也准备在乡亲们患病的时候,有药物治疗。”
“那你既然料到贾道士塑神像没有用,为什么不出来反对?”章氏开始感觉这个小秀才确实是不简单,料事精准,处世的手法绵密周到,和他的年龄绝不相称。她决定要搞个明白。
“夫人,您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庄上的百姓和族长,对贾道士还心存幻想:万一贾道士的办法灵验了呢?。实在讲,在对病情、病因不了解之前,谁还不是‘有病乱投医’呢。”娄言山的考虑,十分周到和体贴。
“你就料到贾道士的办法不会灵验?”
“是的。”
“你就准备好,在他的办法不灵之后,用你准备的药材给乡亲们治病?”
“是的。”
真想不到眼前坐在她面前的这位还有些乳臭未干的年轻秀才虑事如此的细致,手法如此的老练,夫人惊愕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是个绝对少有的人才啊。想不到在这个小庄子里,能出这样的天才!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贾道士会跑?”
“这很简单,夫人,”娄言山说,“贾道士明白他是在骗人,而且拿到一半工程款,就是那个一百二十五两银子就没有人发病的保证一定会不会兑现。他拿到银子之后第一时间就是要跑。我就加强了监视,果不其然,他跑出来,我就把他抓了。捆起来等黄教头去取。”
“谢谢你,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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