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也不说话,只是笑看向拓跋忌,这个时候,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大将军的立场如何,结果拓跋忌还未开口,那边骆克便起身打圆场道:
“左贤王怕是喝多了,将军拿下屈射与浑庾,自然忠勇可嘉。”说罢骆克举起酒盏向完颜俊示意道:“左贤王也莫要一个人在那独享其乐,此番庆功,将军功不可没,老夫先干为尽。”说罢,骆克饮尽樽中酒看向完颜俊。
完颜俊却是只笑不语,手持着酒樽轻轻摇晃。
“什么功不可没,还不是靠着与蔚结盟。”一直闷在角落里赫连此刻亦不嫌事大的冒出一句:“大家都不是傻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此番出征完全水到渠成,若论有功,我赫连便也在此求个封赏好了。”
“放肆。”骆克陡然动怒:“单于面前,左都尉这是在骂谁呢。”
赫连一怔,不觉看向九歌,却见九歌只是斜倚在座上不说话,一时也拿不稳她的态度,只得闷闷地哼出一句:“微臣失礼了。”
拓跋仕眼中的火气陡然蹿起,目光扫向九歌,此刻的九歌,手持酒盏,不反驳,不维护,就像在看戏,于是扯起一抹嘲讽道:
“此番与蔚结盟,不知单于是如何说服那蔚王放下我匈奴此前围攻蔚国弈风之事的?”
此言一出,场下再度议论纷纷,大家都知匈奴与蔚结盟之事,但对于如何结成却一无所知,按理说蔚国乃中原大国,并没有与匈奴结盟的必要。
骆克不觉一愣,目光有些迟疑的看向九歌,邢杨之别,他大致也猜到了蔚国公子与九歌的关系,但若要在此说出来,只怕是会坏了拓跋一族与九歌的关系。毕竟那拓跋仕一心于九歌,此番凯旋虽说是受了结盟影响,但也是他浴血奋战而得,眼下匈奴刚刚趋于平稳,百废待兴,可不是与他拓跋一族闹翻的时候。
“怕不过是凭着那蔚国公子的关系吧?”拓跋仕见九歌不语,于是再次讥讽道。
九歌面色微沉,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转向依旧安坐于一侧的拓跋忌,她倒要看看他能端坐到什么时候。
见九歌的目光扫来,拓跋忌不觉微正了颜色,前几日仕儿被人敲晕送回来的时候他惊的差点旧疾复发,好在仕儿没事,可第二日仕儿一早去找单于,结果不知怎的又带伤回来,虽然仕儿没说,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会不懂他的心思。
“仕儿。”拓跋忌终是缓缓开口道:“不得胡言。”
“胡言?”借着酒劲,拓跋仕不觉大笑道:“我可没有胡言,怎么,单于就没有什么想和大家说的?”
四周一片哑然,九歌心中冷笑一声刚要开口,
“不知将军想听什么?”完颜俊突然扬起一抹笑意淡淡道:“单于与蔚公子的关系众所周知,蔚公子夫人姬茕羽乃是单于在昭国时的知交,而能娶到昭国大名鼎鼎的姬将军,单于功不可没,就凭这一点,难道结盟很难办么?”
九歌有些吃惊地看向完颜俊,不单是因为他的解围,更是因为她促成姬茕羽和蔚离歇之事,他是如何得知的?不知为何,今日的完颜俊,仿若变了个人,脱胎换骨了。
“那是自然。”骆克见状亦是附和道:“此番邢杨之会,姬将军为了平息蔚王的刁难,数次挺身而出,尽心斡旋,终是化干戈为玉帛,众随从皆是有目共睹的。”
拓跋仕闻言刚要反驳,却被拓跋忌拉住:
“仕儿酒多失言,还望单于莫要见怪。”拓跋忌缓缓起身,对着九歌行礼道。
“怎会。”九歌笑的意味深长:“正如左贤王所言,将军功盖天下,本单于亦不知该如何行封赏之事呢。”
拓跋忌心中一怔,结果还没开口,
“既然如此,那单于便以身相许好了。”拓跋仕突然的一句震惊了全场。
“大胆。”拓跋忌闻言吓了一跳:“你疯了吗?你身为臣子怎可对单于提如此无礼要求。”
“有何不可?”拓跋仕讥讽地看向九歌:“当初封赏大典之上,单于不是还想将自己当做赏礼送与部落首领的吗,当时大阏氏也在,倘若诸位觉得本将军此言不妥,不如将大阏氏请出,由她来评定本将军之言是否有违常理如何?”
拓跋仕此言一出,四下哗然,纵使骆克也一时失了方寸,不觉将目光投向拓跋忌,却见拓跋忌一言不发,倒似在思索什么。
“大将军,令公子的说法很有意思啊。”
淡淡的一句,将拓跋忌直接端上了台面,完颜俊噙一抹微笑:“大将军乃我匈奴肱股之臣,向来德高望重,不知意下如何?”
拓跋忌心中一怔,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单于的终身大事自是由大阏氏做主,微臣不敢。”
“哈哈哈。”完颜俊闻言不觉笑起来:“若论辈分,九歌该唤我一声哥哥,我这做兄长还未着急,大家就忙着操心起我妹妹的婚事来了?知晓的只道是青梅竹马,这不开眼的,还以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你——”拓跋仕刚要开口。
“跪下。”拓跋忌直接喝住拓跋仕,随即跪倒在地:“微臣教子无方,还请单于降罪。”
“大将军何须多礼。”温和而不失威仪的一句从帐外传来,众人皆是愣住。
九歌不觉坐直了身子,这样的声音,除了冷云,还有——
“大阏氏!”拓跋仕似是惊喜交加,直接脱口而出。
大阏氏温和地点头,转而行至拓跋忌身侧将其扶起:“大将军为我匈奴立下赫赫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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