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郑客不觉稍稍缓和了脸色:“那这截流断水之计怕也是出自你们这位参军之手吧。”
“正是。”钱鹤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道。
郑客此刻已然知晓了一切,从始至终,不过是这夏参军演的一场好戏罢了,如果不是先前那个姜石瞎掺合,眼下这城门是开是合只怕还真说不准。
“我家参军有言,越陶本为蔚土,其中百姓亦为蔚民,鸟飞返故乡,狐死必首丘,纵使琪国再好,也抵不过内心深处的思念之情。”钱鹤依出行前参军的交。
郑客心下一震,代马依风之情自己再清楚不过,尽管身为人臣,受人恩惠,可于内心深处,母国再不济,却依旧难以忘怀,只能夜半无人之时,把酒对月言相思罢了。
“你家参军的意思,本将军业已知晓,你且先回吧。”郑客沉默片刻,一整颜色对钱鹤道。
“是,在下这便告退。”钱鹤闻言再次揖拜,转身便出了琪营。
见钱鹤离开,吴单立马走上前来:
“这信上写了些什么?为何将军会骤然变色?”
郑客瞧一眼吴单,将书信往他跟前一推:“如你所言,新招来了。”
吴单不,转而上前拿过书信。这一看也瞬间变了脸色:
“这——”吴单一脸震惊地看向郑客:“怎么会这样?”
王胥此刻也立马上前,拿过吴单手中的书信看起来,和吴单一样,王胥也是吃了一惊:
“水灌越陶?”
“现在知道了吧。”郑客冷冷道:“这个参军绝非尔等口中的那类凭关系吃饭的主儿,只怪我等大意,那姬将军是何等的存在,由她亲指的参军又怎会是个草包。”
“那眼下该如何是好?”吴单焦急地看向郑客:“汛期已至,估计不用多久,那商水水势便会大涨,到时只要那昭军一开闸,不要说守城了,怕是整个越陶都要被冲走了。”
“我担心的是城中百姓,你我都清楚,若无城中百姓的支持,我军断不会死守至今日,且不说粮草问题,就是兵力悬殊这一条,也早就摧垮了士卒们的心理防线。”
王胥闻言不觉点头道:“是啊,若不是百姓自愿参军,老少皆兵,妇孺做后援,这城若想守住,堪比登天哪。先前属下便得了消息,说是姬将军领着昭军杀往邬奉,一路上所到之处,尽是空城,琪人闻之昭军将至,无不丢盔卸甲,疲于奔命,琪王宫中亦是大乱,这仗还没打,气势却早没了,眼下的唯一希望便是达敛的援军归来。”
“援军?”郑客苦笑一声:“我们还能等吗?”
王胥一愣:“那将军意思是?”
郑客闭上眼睛,良久:“你们先退下吧,容我再想想。”
“是。”王胥、吴单应了声,便行退下。
赵鑫帐中,九歌坐于一侧,钱鹤正将郑客等人的言行描述给他俩。
“做的好。”赵鑫笑道:“不枉我等此前一番苦心经营,又是编故事,又是放消息,搞的我昭军跟一帮乌合之众似得,实在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九歌忍不住笑起来:“将军想一想之前姜石的骂敌之计,便不会有此一感了,要知道,越陶守城郑客承受的可是要比咱们多得多。”
“哈哈,说的也是。”赵鑫心情甚好:“那咱们接下来如何?”
“等。”
“等?”赵鑫愣愣道:“等多久?”
“等到郑客开城门。”
“开城门?”赵鑫一脸惊讶:“夏参军为何如此笃定他郑客不会死守越陶?”
“就因为他没有一口回绝钱鹤。”九歌缓缓道:“受此算计依然能沉着冷静,可见气度非凡,对待来使以礼相待,可见规矩守信。”
“如此就能判断他能开城投诚?”
“还有第三点。”九歌看向赵鑫:“据我所知,此次出微救储,郑客是持反对意见的,此人为人刚直,琪储之盟为他所看重,此番琪王背信弃义,自然是失了诚信。
而郑客向来爱民如子,眼见自己城下百姓因君王之过而遭此横祸,心中已是愤愤,所以死守城门不外乎两条,一则为臣之道,再则便是担心投诚之后百姓任人宰割。”
九歌说到此不由的顿了顿,“我今信中俱已讲明出兵越陶仅为助蔚收回故土,撇去先前姜石的乱为,我军本不欲攻城,而此番灌城之计也是无奈,纯属保全自身的权宜之计。”
“所以,你觉得郑客推己及人,会为了城中百姓而放下守臣身份?”
“正是。”九歌点头。
“可万一咱们的设想失误呢?”赵鑫尤有些迟疑道:“毕竟,当初是琪王给了他高官厚禄。”
“这便是赌了。”九歌看一眼赵鑫:“明日为限,倘若他还犹豫不决,将军大可先开闸放水,以观后效。”
“此举甚好。”赵鑫笑道:“毕竟性命攸关,绝非儿戏,还是谨慎一些好。”
“是。”九歌点头算是认同。
出乎意料,第二日一大早,越陶便城门大开,郑客亲自带领一众将士迎出城外。
见到赵鑫,郑客欲要下拜,被赵鑫一把托住:“将军与我身份相等,怎可行此大礼,快快起身,莫叫旁人笑话了去。”
心中释然几许,依然躬身拜了拜:“降臣郑客,特来迎将军入城。”
“郑将军此言差矣,越陶本为蔚土,将军却是越陶的将军,今日百姓得以重归故土,全乃将军所赐,将军如此大义,请受赵鑫一拜。”说着,赵鑫便不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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