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孙三郎一听这两头牛的大名就心生恐惧了。
这可是实打实的品相上好的犍牛啊,铜铃一般怒睁的圆眼,四个碗口粗的蹄子,放在田间地头,那可是大唐农民伯伯的最爱。
可是,现在这两头牛交叠在一起,公牛五六百斤的体重,给母牛造成了极大的威压,母牛四脚站立不稳,已经在微微颤抖了,一脸懵逼。
看到杨焕一行走过来,母牛干脆做出撑不住的样子,啪嚓一声,直接趴倒在了地上。
母牛倒了倒好,它身上的公牛就难受了,退又退不出来,母牛的倾倒又不在它畜牲脑袋的计算里。
所以母牛这一带,它并未料想着配合倒下,只是被母牛的姿势一带,跟着两个支在地上的后蹄一软,也倒也下去。
被拉扯一番,疼得它“哞哞”乱叫。
看到此情此景,孙三郎心疼加胆战,面色发苦,只能连声对杨焕道:“林郎君快施展医术,解救大黑和二黄啊!”
“这是大黑头一次,呃,打架吧?”
杨焕看到小昭在一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又是个女孩子,只好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大人不让小孩知道那事,不都用妖精打架来形容吗?
“是啊,的确是第一次……打架。大黑长得很快,春末夏初,我们选的这一片山地,水草丰盛,没想到它提前了……”
孙三郎长叹一声,看来今后要加强对那些小公牛的监管了,哪只都来上这一出,那他还要脑袋不?
看到孙三郎苦巴着脸,挤出那句,它提前了……
杨焕有点想笑的冲动,这咋说的,好象女生那啥来早了一样……
得嘞。
杨焕一正形容,勇敢地往大黑和二黄倒地处走去。
不勇敢又有什么办法,只能上前察看,再相机行事,身后那么多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呢!
此时,所有的牧子都远远地围在边上,不是他们不敢上前帮忙,实是公牛若是发起狠来,那四蹄和头上的角颇具杀伤力,过往放牧过程中,也有牧子被发起疯来的公牛所伤的。
眼前这情形,大黑双眼眨红,明显是要疯狂的迹象,若是不躲远点,还没等到官府责罚的鞭子落到身上,也许已经被大黑踢死了。
杨焕壮着胆子走到大黑近前,心内却是一跳。
原来,大黑看到他,双眼阖上,接着,眼里一行泪水随之流下。畜牲虽然不会害羞,但此时的疼痛难忍,已经让它知道自已错了,眼巴巴地就等着杨焕来救它!
“哎,你这调皮的小家伙,看看,有些事情干早了,总是没有好下场是吧?”
杨焕说完,默默叹了口气,脸露哀容,不禁想起自家的爹,如果他不是没管好下面那活儿,怎么会有被人追杀的烂事呢?
“哞!”
大黑和二黄似乎都听懂了杨焕,发出了低沉的哞叫,比起方起接近疯狂的叫声似乎镇静了许多。
它们能感觉到,杨焕身上,有一种安心的气息。
动物的直觉是最灵敏的,所以杨焕近身,它们不光不会反抗,相反,还眼巴巴地等着他的救助。
杨焕读过《百兽灵》,却不记得书上有记载这样的疑难杂症,那本书太过端方,主要记载的都是平素常见的病症。
“你们二位要是积食也好,或者哪相斗破开个伤口也罢,这都难不倒我。为何偏偏遇上这样的好事?”
杨焕围着大黑和二黄转了一圈,一阵头大。
莫非,只有强行分开这一途?
如果是这样,那这头公牛就做废了。
可是,分开的过程极为痛苦,公牛肯定会踢伤母牛,两牛皆废,这样一来,还能显出自已这个兽医的本事吗?
杨焕一时想不出计策来,急得头上直冒汗。
“哎,你看,这个小子在那磨蹭许久,看他架势生疏,难道真地懂医?”
“还是再想想旁的办法吧,别叫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给耽误了!”
看着杨焕踌躇不前,一时间,牧子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都是粗人,又担心官府责罚,说话也十分直白,毫不顾忌,嗡嗡蝇蝇,声音都传到了杨焕的耳朵里。
孙三郎当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面皮一紧,心里原本的坚定也跟着犹豫起来。
这可是两头上好的牛啊,孙三郎已经设想到自已全部财产被充公、被迫和家人离散的凄凉景象。
孙三郎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滚落出来,把牵着他衣襟的小昭的手都打湿了。
看着大黑眼泪又流出来,杨焕一时间也好似心有灵犀,不禁上前抚摸着大黑,想要安慰它。
只是这一触下,杨焕忽然觉得头脑里闪过一道白光,接着,一个医治的办法,自然而然地涌上了心头。
这个办法,好象,可行?
杨焕一思忖,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脑袋里会产生这样的天马行空的主意,转身对着远远围观的众人道:“准备二十支银针,若没有银针,可用削尖尖锐的筷子代替,速速办来给某!”
见杨焕有了主意,表情自信无比,大家都不由精神一振,也不问为什么需要这玩意,赶紧依着杨焕去做了。
还好,群里有个牧子习得粗浅的针炙之术,倒是有自带银针,此时急急取来,上前递给了杨焕。
杨焕让人点了几根火把,以照亮这两头牛的身周。
杨焕闭上眼睛,回味着脑子里出现的画面,稍顷,他睁光眼睛,目光如炬,脸上神思缈缈,下手却如蝴蝶穿花一般,稍虞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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