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一边在桦山义政的伺候下披挂甲胄,一边对大炮炥说道:“我马上要进堺城,营地归你指挥。明日不管寺地町发生什么,谨守营垒即可,不得主动开垒求战,敌退也不得追击。。。除非有我的口谕。”
大炮炥李启乾嘴张的能塞进拳头,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疯了不成,胜利在望,你却黑灯瞎火深入不测之地。城外还有近万幕府士卒,你哪里进得去城!”
崇文一边系上大带,一边说道:“你从海上进住江的时候,看见一条仴船么?”
大炮炥挠挠头,说道:“那倒是没有,都入娘的沉在海里了。。。可是这个时候你不在军中,军心动摇怎么办。”
崇文笑道:“动摇个屁,天亮了,那些小矮子就要想办法逃跑了。明日中军赐酒,允许营中大饮大赌一日,他们连亲娘都忘了是谁,还军心动摇呐。”
大炮炥大声说道:“那你也不能去,你要有个意外,那些契东非吃了我不可。”
崇文背上太平寨弓和撒袋,冷冷说道:“我要做什么,还要你来教我么?滚一边去。”他一把推开大炮炥,大步走出军帐。大帐外,崇文的亲卫们已经结束停当,昏暗的营火下看得出来,脸上全是入娘的喜色。
这些家伙都是弓马娴熟,目高于顶之辈,白天一场大战基本全是在看戏,心里像有小猫抓一样技痒难耐。跟着大出海夜袭内城,岂不是大显身手的机会来了,哪个不欢喜。
大炮炥跑出中军大帐,追着屁股大喊:“入娘的大笨牛,桦老二!大出海有个三成两短,我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黑暗中传来桦山义政欢快的声音:“放心吧,都交给我们了,狗鼻子!”
一行10余好汉趁着夜色离开仴局大营,一路向西。那是大海的方向,海岸一块礁石上有一个灯塔,被称为大滨灯台,战乱无人管理,现在看不到火光。
灯台下有一片半砾石滩涂,海滩上扣着两条小艇,这是二出海派来与寺地町大营联络的交通艇,正好让崇文拿来做潜入堺城的工具。
月色朦胧,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大海的涛声。虽说离敌军越来越远,但是这一带有不少被打散的幕府军散兵游勇,也可能遇到仴人的伏路军,一行人必须小心。他们没有打火把,摸黑前进,桦山义政当先开路,来财牛殿后,几个亲卫把崇文保护在中间。
一行人小心谨慎,迎着高悬的上弦月躬身前进。
小径北侧是一片滨海密林,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一座林间木屋,像是个小小鸟居。没有灯火,里面隐隐传出**和哭泣,屋中有人。战乱中的荒野,不太可能藏着良民,更大的可能是溃散的幕府军士卒,慌不择路躲到了海边绝地。
桦山义政挥手止住队伍前进,独自一人悄无声息的摸上去,他趴窗观察了一阵,扭身向崇文微微点了点头,右手握住了刀柄。其余几个亲卫也紧张起来,悄悄从背后撒袋中取出棱叶箭,崇文摇摇头,向前挥了挥手,示意不要理他们,继续前进。
一行人回到小径,继续悄悄向前走,大约走了一里地折而向北。道路右侧有一个水塘,映着荡漾破碎的月光,桦山义政敏锐的注意到,水塘边有隐约晃动的黑影。
他毫不犹豫的拔刀向前,一些亲卫搭上箭,随时开弓射杀敌人。几个人弯腰散开,悄悄的围了上去,忽然犬声大吠,几条野狗蹿起来狂奔而去,消失在密林方向。紧张的亲卫们长吁了一口气,有人低声骂了出来,入娘的野狗吃人吃出狗胆,都不惧活人了。
崇文大步走上前去,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看见水塘边倒卧着几具尸体,血肉模糊,肠子被野狗拖出老远。一个武士披着当世具足甲,首级不见了,似乎是在这里切腹自尽。他的几个家臣陪着殉葬,有一个给这位武士介错以后,取走了首级,以免落于敌手。
浓姬说的对,仴国背叛太多,但是忠义之士同样不少。
他低声骂了一句:“入娘的,哪里都是死人,须仔细打扫战场,不然这鬼天气非起大疫不可。”顿了一下,他挥挥手说道:“我们走吧。”
又走了一炷香工夫,众人趟过一条小溪,摸到大滨灯台之下。一行紧靠岩壁,隐在岩石的阴影中,义政独自一人来到砾石滩,他脚步轻灵如同狸猫一般,即使踩在砾石上也没有发生声响,渐渐靠近了两条倒扣的小艇。
他向四周观察了半晌,确认安全,才挥手招呼同伴上来。后面的家伙就没必要小心翼翼了,大家哗啦啦拖着小艇入海,抄起船桨向北面划去。
晚潮已退,海上风平浪静,夜风习习。离开充满泥泞和尸臭的杀戮战场,实在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这一带海域不可能有敌船,大家都很放松,低声谈笑着。
借着微弱的月光,2条轻舟沿着和泉国舒缓的西海岸悄悄行驶,短桨有节奏的破开海面,船行甚速。不到半个时辰就行驶了6里海程,这些夜行者靠上海堤,翻身爬了上去,曾经繁盛的港口出现在面前。
朦胧月光下,港内没有船只,只有稀稀落落的桅杆露出水面,说明海底铺满了沉船。一道道铁链锁住了海面,海船没有可能进入港内。如果敌船趁涨潮登上那几道狭窄的石埠头,将拥挤在一起,被堺城守军乱箭射杀,或者被挤落大海。
大内义弘做的很彻底,即使幕府水军坐拥3万之众,也不敢在这里强行登陆。不过一小队人马则不同了,10几个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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