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战正酣,两个国家不断的朝野狼坡增兵,经过夏日艳阳的暴晒,血液和腐肉交织成的恶臭味弥漫于空气中久久不散。
野狼坡虽然名字是一个坡,实际上是一片万里平原,无遮无挡,一眼望不到边。
现在这个万里平原上驻扎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暗色帐篷,每隔十日,便是两军殊死相斗的日子,在这十日的空档里,除了补充军粮兵器、增兵操练,就是往死去的战士家乡运送遗体的送灵队,绵延不绝的白色送灵队,看得大家都很黯然。
夏候晴披散着头发坐在高高的石头上,轻眯着双眼看暮色下那片密密麻麻的帐篷,带着闷热气息的晚风挟着难闻的味道扑到她的脸上,她伸手把蒙住脸的发丝拨开,问:“盛国还派得出人吗?”
沉在河水中的耶律哲解开铠甲,沉重的铠甲一下子沉到河底,附在上面的暗红血迹慢慢的洇了上来,他捧着温热的河水洗了把粘腻腻的脸,“尚能应付此战。”
夏候晴轻叹了口气,一将功成万骨枯,从古到今,人们都只记得那些踩着枯骨上去的将军们,有谁会拨一丁半点的注意力给那被风化成沙的骨头们?
“你父王有说过什么时候停战吗?”
“至死方休。”
好吧,意料中的答案。【零↑九△小↓說△網】
夏候晴抱着膝盖把下巴搁在上面,轻轻的合上眼皮,这本就是已经定型的历史,她只不过是一个意外到来参与到其中亲,明知历史不可挡,不可变,该死去还是会死去,该灭亡的还是会灭亡,她何必再多此一举去问去阻拦呢?
在这个闷热的傍晚,她在似睡非睡中思考自己的去路和未来,其实很久之前她就已经知道再在此停留无任何意义。早在五年前,她作为一个从小挣扎在生死线当中不停进出医院,只在幼年时期有过短短几年融入社会的集体生活的体验、从未有过自主的独立生活,动手能力为零,求生能力为零的十七岁的女孩,醒来身处完全陌生且不太平的异世,明知盛国的掌权者不好相与,却为了活命不得不夹起尾巴委曲求全;但到如今,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且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孩,盛国王都的两年多,军营的两年,教会了她太多的东西。
这场仗,没完没了,谁也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是否有完结的一天,她从未知的远方来到这里,已经毫无收获的晃了将近五年,除了对自己身体异常而急于探知答案,其实她对这个世界也无比好奇,难得来一趟,不可能永远的被困盛国王都或军营之中。【零↑九△小↓說△網】
身后传来流水的淙淙声和耶律哲洗澡的拨水声,夏候晴转过身去看着他精壮的胸膛和那八块腹肌,忍不住又赞了一声,这是副完美的男性身体,肌肉不会太夸张又不会显得单薄,双腿结实修长,身材黄金比例,如果让她姥姥看到,肯定会尖叫着硬据为已有,然后放在画室里让那班女学生流着口水学人体素描。
自四王子耶律保回王都后,夏候晴与一直被她嫌弃的耶律哲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再加上耶律哲算计她的时候也越一次比一次少,所以夏候晴现在对他的观感好了不少,没当初那么不耐见他,一般不是太过份的要求都会满足他,比如今晚他约她一起洗澡,她就来了,虽然只是做个看风的。
耶律哲搓洗完毕,长臂一捞,把那副湿淋淋的铠甲捞上来,趟着水上岸,甩甩脑袋上的水,对夏候晴扬扬眉,“衣服。”
夏候晴随手一扬,那个装着干净衣服的包袱飞了过去,耶律哲伸手接住,抱着包袱看了两眼她,低下头解开包袱带,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干嘛?”夏候晴纳闷的问他,这厮的眼神好奇怪,看得她浑身不舒服。
耶律哲笑着摇摇头,弯下腰穿裤子,“别人换衣服你都不知道要自觉的回避吗?”
夏候晴翻了个白眼,“有啥好回避的。”
再说这个地方,能回避到哪里去?
耶律哲系好裤带,又往身上披上衣,“男女的大防还是要守的。”
夏候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像是你约我过来看你洗澡的。”
既然洗的人都不怕被人看,她又干嘛怕看别人?而且,又不是没看过。
耶律哲笑笑没说话,穿好衣服在夏候晴的身边坐下,一股洗澡后的清新气息朝她扑来,比他往常身上的味道好闻多了。
两人看着远处连成一片的星星点点的火光,良久,耶律哲忽然说:“你要记住,在我面前你可以不顾这个大防,在别的男人面前还是要注意的。”
夏候晴转过头去皱着眉问他:“为什么?”
耶律哲伸出大掌抚上她的头顶,“别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夏候晴伸手拍掉他的手,不屑的切了一声,“才多大,还敢在我面前扮深沉。”
耶律哲勾起嘴角,拖起她的左手,夏候晴不解的看着他,“干嘛?”
耶律哲低下头没出声,从腕上褪了只银镯子下来,直接套到她的腕上,顺便调好了松紧扣。
夏候晴转着腕上的银镯子,依旧不解的看着他,“送我这个?”
要送为啥不送黄金珠宝啊?那个值钱多了。
“嗯,这是我母亲留给我作为纪念的,我跟大王兄各一个,面上刻着护身咒语,保平安用的。”
夏候晴转镯子的动作一顿,“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你给我干嘛?”
耶律哲按住她要往外拔镯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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