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一从塌上坐起身,抚着头,迷迷糊糊地问:“阿颜,谁来了?”
无人应。
曲南一下了塌,一脚踩到一个人,差点儿将自己绊倒。
他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子,低头一看,发现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司韶。
司韶吃痛,幽幽转醒,从地上爬起身,迷迷糊糊地道:“喝得太多了,头好痛。”
曲南一看向趴在几上的花青染,忙走过去,推醒他,问:“阿颜呢?”
花青染睁开眼睛,揉了揉额头,道:“不知。”
曲南一微微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一把拉开房门,喊道:“搜侯!”
无人应。
曲南一又喊道:“展壕!”
无人应。
县衙内,悄然无声,好像都睡着了。然,这是不可能的!
曲南一忙回过身,看向司韶和花青染。
司韶虽头痛欲裂,但却清醒了七分。他忙站起身,追问道:“怎么了?胡颜呢?”
曲南一急道:“不见了!”
司韶皱眉道:“怎么回事儿?为何我们都成睡不醒?之前发生了什么?”
花青染站起身,思忖道:“饭间,我们都喝了不少酒。饭后,一同回道屋里守岁。她……睡着了。我也有些犯困,不知何时睡着了。”
司韶道:“我也是。看见她睡着了,也随着睡死过去。能不能是她给我们下药,自己走了?”
曲南一道:“不能吧?”心里,着实没底。
司韶冷声道:“她什么事儿干不出来?!白子戚死了,她心里难过得要死,可你看她,在面对我们时仍旧说说笑笑,显然不正常。封云起生死未卜,她却只口不提,没准儿是打算自己去找。”
曲南一点了点头,冷笑道:“不是没有道理。”
司韶道:“有种女人,你越是宠着她,她越是要一脚脚踩你心上!”
曲南一附和道:“对!这种女人不值得宠!”
司韶用眼尾扫了曲南一一眼,嗤道:“那你就别宠她。”
曲南一笑道:“她不踩我,我睡不着觉。”
司韶的唇角抽了抽,无语了。
花青染道:“燕凡尘呢?”
曲南一和司韶对视一眼,终于想起,这还丢了一个人。
屏风后,伸出一只手。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出,道:“我……在这。”
曲南一和司韶一同大步走到屏风旁。
曲南一伸手拉起燕凡尘,急切地问:“你可知道阿颜去哪儿了?”
燕凡尘捂着腹部,道:“我知。”
嗯?你知?!
曲南一等人皆表示不敢置信,却仍旧催促他讲讲。
燕凡尘道:“她去找封云起和白子戚了。”
司韶问:“上哪儿找?”
曲南一问:“怎么回事儿?”
燕凡尘道:“我见她睡了,自己也昏昏欲睡,却舍不得睡,便寻思到屏风后面洗洗脸。结果,睡意来袭,根本就挡不住。我倒在地上时,因为撞痛了伤口,所以清醒了三分。我听见了开门声,以及宝宝的惊呼声。她喊着封云起和白子戚的名字,然后…… 然后我就睡死过去了。”
曲南一眯起眼睛,冷冷地道:“应该是有人来了。带走了阿颜。”
司韶的眸光骤然一冷,道:“我与花道长,虽不是绝顶高手,但若有人来了,绝不会睡得人事不知。除非,那人给我们下了*。然,我百毒不侵。*对我无用。”
花青染思忖道:“许不是*。”
燕凡尘问:“那是什么?”
花青染道:“不知。”
燕凡尘横了花青染一眼。
花青染道:“不过,青染能算出,她的所在方位。”
燕凡尘眼睛一亮,道:“劳烦花道长了。”
花青染走出房间,对月掐算片刻,突然皱起了眉毛。
司韶追问道:“可算出方位?”
花青染道:“艳山方向。”
众人脸上的笑容尚未全部绽放,花青染又追加了两个字:“大凶。”
司韶的脸色一白,燕凡尘的身体微颤,曲南一的呼吸一窒,忙大步冲进搜侯的房间。
果然,搜侯和展壕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曲南一倒了两杯冷水,直接将人泼醒。
搜侯和展壕瞬间从床上坐起身,起初有些迷茫,待看见曲南一的脸色后,立刻明白,应该是发生意外了。
二人忙站起身,抱拳道:“公子。”
曲南一道:“叫醒前院衙役,随我上艳山!”
二人应道:“诺!”
一时间,县衙前后院里兵荒马乱。
不多时,一堆人马奔出县衙,直奔燕山。
火把通明,照亮了埋葬白子戚的大坑。大坑里一匹狼的尸体,以及滴落下的血痕。有艳红的颜色,有…… 淡淡的粉。
司韶突然变得怒不可遏。一甩长鞭,跃出大坑,顺着狼血滴落的方向,咆哮而去。羌魅族的十余人紧随其后。
因燕凡尘身体不好,却执意要寻胡颜,柳恒便用一个简易的背坐,背着他一路前行。那速度,竟也不慢。其余随从紧随其左右。
花青染与曲南一一起,沿途狂奔,寻着血迹而去。
一路上,皆是狼的尸体。
当司韶捡起胡颜的染血衣裙,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了。好不容易杀了红莲尊主,承诺彼此要结伴走下去,若她真出了意外,被这些狼夺去了生命,他……他该怎么办?他要如何才能为自己找个理由,活下去?!
七彩建起一半染血的裙子,犹豫着,交给了燕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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