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的日子定在了年后的二月。
晟广帝初时不肯, 觉得这时间太拖了些。他可是恨不得立刻就能够从这个耽误人的位置上下来,而后逍遥地做闲散人去。
不过冀行箴和他“相谈”一番后他立刻就改了主意。
敞亮的屋子里,冀行箴和晟广帝相对而坐。
冀行箴唇角微勾望着晟广帝,斩钉截铁定下了二月的日子,又道:“倘若您觉得不合适也可以。我们两个还有什么不能敞开来说的?您不答应, 就继续在那儿待着就是。我不急。”
他口中的“那儿”, 自然是说的皇帝这个位置。
晟广帝一听登时就火了。
这小子是在威胁他老.子?
晟广帝怒拍桌案,呵斥道:“你别太过分!”
“过分的是您罢。”冀行箴悠悠然道:“若非您执意这样做,我原本不用那么早就执政, 也不用那么早就登基。”
他往后一靠,闲适地倚在椅背上, 凤眼微眯, 含笑道:“您说说,自古以来,有几位君王像您这样‘靠谱’的呢?!”
晟广帝被他这就激得说不出话来。
……他没理。自然说不出什么。
冀行箴看着晟广帝那憋了一肚子气还发不出来的模样,轻哼了声, 也不等他的回答了,自顾自起身,拂了拂衣袖,这便踱步出了屋子。
自打那天起,晟广帝就再没有对这个退位登基的日子提出半点儿的不乐意来。
晟广帝年后退位, 太子即将登基为帝的事情昭告天下后,永安宫里来了两位这些年已经鲜少见到的“客人”。
——抹着眼泪的顾嫔和一脸不甘的冀薇。
冀薇是被顾嫔生拉硬拽给拖过来的。
初时冀薇死活不肯跟着来永安宫。后来顾嫔拉着她与她道:“你原先仗着自己是陛下的女儿所以为所欲为。如今陛下诸事不理,往后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天下。你怎么惹恼了他们你自己心里有数。若还想活得安稳, 赶紧出了这宫门才是正经。”
冀薇一想到年后二月里那对夫妻就成了帝后,她的心里就犯怵。只能答应了顾嫔的央求,一同来了永安宫。
顾嫔这短短几年仿佛苍老了二三十岁。
她在俞皇后的跟前絮絮叨叨,无非是说冀薇年纪大了,需得许人家。
“……妾身也已经让人相看好了,”顾嫔有气无力地说道,“是青州知州朱大人。”
这倒是让俞皇后有些意外。
前些天顾嫔身子不好,请求见一见娘家人。谁知不过两次面的功夫,而且才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居然已经给冀薇挑好了人家。
那朱大人不过是五品官职,又在外乡。倘若没记错的话,那人原配去世,已经三十多岁的年纪,尚公主的话着实是高攀了。
好在那人上进且忠厚,做事也稳当。冀薇嫁给他,最起码不会被亏待。
俞皇后颔首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办罢。”她拍了拍顾嫔的手,“旁的我不说,总会顾念着你这些年的好。冀薇既是远嫁,她的嫁妆我就比照着冀茹的来。只比冀茹略低一点。”
冀茹毕竟是淑妃之女,而冀薇的母亲是嫔。俞皇后这样安排,已经是极其妥帖的了。
顾嫔哭着谢过了俞皇后。
俞皇后就让段嬷嬷把两人送了出去。
目送母女俩走远后,段嬷嬷回到屋里来和俞皇后道:“真是作孽。顾嫔这样的脾气,怎么生了这么个女儿出来。要我说,那五公主就比三公主好许多了。”
五公主冀萱是冀薇一母同胞的妹妹。自打冀薇惹了这许多事后,冀萱求了一圈人想要帮助姐姐,都没能成事。从那以后,冀萱就跟着顾嫔过得很低调。
因为她的乖巧懂事,平日里逢年过节的俞皇后和阿音都没忘了她,有什么好的总会送一份给她。
想到冀萱,段嬷嬷隐约有些明白过来,与俞皇后道:“我还道顾嫔为甚这么急着嫁三公主。想必一个是殿下即将登基,一个就是五公主年岁大了,也到了成亲的年纪。”
虽说当初冀茹是绕过了冀薇去当先成了亲,但冀薇和冀萱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冀萱的亲事就不太能够绕过冀薇先行成事了。
俞皇后也想到了这一点,对此不置可否。她与段嬷嬷道:“你去看看厨里的饭食准备好了么。若是好了,就上来罢。”
这就是不愿多说这事儿了。
段嬷嬷心道也是。宫里有那么多欢喜的事情,何必去想那些让人不开心的呢。于是笑着应了一声,这就往永安宫的小厨房行去。
阿音这些天忙碌得很。
小宝儿愈发粘着她了,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就嗯嗯啊啊地非要她抱。偏偏后宫里事情一大堆。旁的不说,单就冀行箴和她的帝后礼服和一应物品都要赶制出来,这便是很大的一项事情。
再加上宫中上上下下她都得留意着,虽琐事不用她管,但必须得掌控住大局不能有乱子。
阿音忙得是脚不沾地。
身为她身边最得力的人之一,玉簪很是尽心尽力地忙前忙后为她打点安排着许多事务。对此就连万嬷嬷都赞不绝口。
这天玉簪照例一早就来了景华宫的正殿,前来询问太子妃可有何事安排她去做。
谁知刚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了正在门外不住徘徊的百草。
现在已经到了腊月,天寒地冻的,每个人都穿了厚厚的衣裳,借以抵挡这严寒的侵袭,保住体温。
可是,就在人人都为了保暖而做出努力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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