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想着他们要去甘肃,他必须要把身体调整好,就点点头,亲自将她送上马车,又叮嘱丁兴好好看着。
到了这个时候,丁兴突然生出幸好要去甘肃的庆幸来。
否则一直在京城,时时刻刻担心二皇子、四皇子的阴谋算计,也太累了些。
等庄明宪到了枣树胡同,老太太已经醒了,她的脸色有些白,其余倒也还好。
“祖母。”庄明宪一把抓了她的手,紧张地看着她:“您怎么样?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老太太一见庄明宪,紧皱的眉头就松开了:“我不过是一时怒火攻心,闭了气而已。你别担心。”
庄明宪哪能不担心,她抓了老太太的胳膊给她号脉,见祖母果然没有大碍,这才稍稍放心。
“是谁惹您生气了呢?”
不提还好,一提老太太就落了脸色,一副不想开口的样子。
福姑对庄明宪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到外面去说。
等到了外面,福姑就一脸尴尬道:“老太太很久不回来,今天一回来才知道张老大夫跟庄家老太爷日日都到这里来,还派了人在这里守着。”
“我们才回来没多久,张老大夫跟老太爷就跑来了,老太爷拿了很多银票过来,张老大夫则直接请了一位媒婆……”
“媒婆?”庄明宪吃惊:“您是说,张老大夫想娶祖母?”
福姑见庄明宪这样,一时也拿不准庄明宪是不是生气了,就小心翼翼道:“张老大夫得了两颗天山雪莲的种子,得知老太太是种植高手,就把种子给了我们老太太一颗,两人同时种。后来,张老大夫与老太太都没能种活,两人却熟悉了起来,张老大夫经常找了稀奇古怪的东西给老太太种,也有活的,也有没活的……”
“我没有生气。”
庄明宪轻声道:“祖母前半生过的不顺遂,我心里也希望祖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听到有人对祖母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
福姑听着,紧张的心一下子平复,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小姐,老太太若是知道您这么想,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庄明宪一愣:“你是说,祖母是怕我生气,所以才迟迟没有告诉我?”
“不是,不是。”福姑忙道:“是老太爷跟张老大夫今天在门口打起来了,媒婆的嘴都被老太爷打歪了,老太爷带的银票也撒的到处都是,左右的邻居都看到了,老太太脸上挂不住,实在是不好意思在您面前提。”
庄明宪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因为她所以祖母不愿意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不过在门口殴打媒婆,的确像是祖父能做出来的事。
他这个样子,实在惹人厌烦,祖母能原谅他才怪!
“那老太爷跟张老大夫现在在什么地方?”
福姑叹气:“一人一个厢房,在梳洗呢。”
既然梳洗了,必然很狼狈了。
两个人年纪加在一起超过一百岁的人争风吃醋,互相殴打,想想都觉得辣眼睛,怪不得祖母不好意思提。
不过,祖母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若是祖母跟他们一起去了甘肃,那她岂不是……
庄明宪决定亲口问一问祖母,不料祖母竟然已经出来了,庄明宪忙上前去扶着她:“不是让您休息吗?”
“我没事。”老太太道:“福姑,你去把庄金山跟张老大夫都请来,我有话要说。”
难道祖母是要当场选婿吗?
庄明宪怕祖母尴尬,就说:“我到里面去吧。”
“你坐着。”老太太没好气道:“这点小事也值得避?你便是去了里面还不是伸长了耳朵偷听?”
庄明宪被识破,索性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那就好好坐着。”老太太说:“对祖母来说,这些都不算事。”
除了她的安安,什么事都不重要。
张老大夫跟老太爷很快就来了,张老大夫还是很稳重的,老太爷却怒气腾腾一路骂骂咧咧,人还没到,对着张老大夫大呼小叫的声音就传进来了。
庄明宪直皱眉,老太太却神色如常。
张老大夫的嘴角破了,右边眼睛也青了一大片。
反观老太爷,脸上一点伤痕都没有,还趾高气昂的。
老太太说:“福姑,去拿药来给张老大夫。”
“多谢吕夫人。”张老夫人轻声道谢,借着福姑手里的铜镜,给伤口上药。
老太爷等了半天,不见老太太说话,就急道:“我也受伤了。”
见众人不信,他气哼哼地嚷道:“张老鬼忒坏,专挑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打,我胸口疼的不得了,肋骨都要断了……”
“庄家老太爷。”张老大夫道:“请不要污蔑在下。”他说话的时候,扯动了嘴角,吸了一口冷气。
老太爷闻言更是怒火中烧:“谁污蔑你了,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伪君子!虚伪至极!无耻之尤!”
张老大夫连连摇头,却不再解释什么了。
怎么看都是老太爷理亏。
眼看着众人一边倒地支持张老大夫,老太爷急了,也不顾有人在场,立马站起来把衣裳脱了。
年纪大的还好,年纪小的丫鬟吓得捂着眼睛根本不敢看。
庄明宪是孙女,可也已经出嫁为人妇了,按说不该看的,不过她是大夫,之前给人看病的时候,男子的身体也见过,倒没觉得什么。
老太爷的胸口前一片紫红的斑,应该是被人用大力捶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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