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室内突然传出孟夫人尖锐慌张的声音:“快去, 快去请国公爷回来, 就说有急事!”
孟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闹出人命来,此刻她顾不得体统身份了, 抓了赵三家的胳膊说:“让赵三把事情压下来, 不管用什么方法!若是事情闹出来, 我讨不得好,你跟赵三也别想活了。”
赵三家的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这次来就是求孟夫人拿个主意的。没想到孟夫人根本没有任何好的建议,赵三家的惶然道:“夫人, 做这些事情都要打点, 上上下下都要钱。”
钱!钱!钱!
孟夫人现在最怕听到钱这个字眼,可她也知道打死了两个人,想摆平绝不容易。
她忍着肉疼拿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给赵三家的:“让赵三精明点,不可再出错了。”
“夫人……”赵三家的捧着银票发愁:“刘福一家都是良民,不是奴籍,五百两银子怕是不够啊。”
孟夫人当然知道五百两银子不够,可再多她实在舍不得拿出来。
“先拿这五百两撑着, 国公爷明天回来就好了。”
赵三家的明白,揣着银票急急慌慌地走了。
孟夫人焦急地等待着陆鹏成回来, 突然嬷嬷从外面跑进来:“夫人, 太夫人那边传话过来,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孟夫人正心烦意乱,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再急再气, 在太夫人面前都不能表现出来的。
无论如何也要撑住,等国公爷回来,由他出面,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孟夫人换了衣裳,重新洗脸匀面,看着神色如常了,才去了太夫人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丫鬟仆妇都守在门口,气氛有些凝重压抑。
孟夫人快步进了屋子。
太夫人坐在上座,脸色阴沉,目光如刀。
辛嬷嬷站在太夫人身侧,低头敛目,仿佛木头桩子一般。
偌大的明堂,竟然只有太夫人与辛嬷嬷二人。
孟夫人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她忍者忐忑,挤出一个笑容:“太夫人,您唤儿媳来,所为何事?”
“啪”地一声,太夫人把桌上的茶盏砸到了孟夫人身上:“你做的好事,竟然还有脸问?”
孟夫人心里有鬼,听到这话大惊失色:“太夫人,您……”
不能慌,不能乱!
她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太夫人说的一定不是这一件。
“太夫人,您何处此言啊?”孟夫人手足无措,干脆拿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儿媳哪里做的不对,你骂也行,打也行,儿媳绝无怨言。只求您能让儿媳做个明白鬼。”
太夫人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装无辜?”
“我问你,赵三是不是你的乳兄?他放印子钱的事情是不是你指使的?他一个下人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太夫人的质问一声比一声犀利。
听到赵三名字的那一瞬间,孟夫人就知道事情败露了,她仓皇无措,两眼惊慌:“太夫人,我也是为家里好,想着那些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放出去吃利息,多少也是一笔款子。赵三一向精明,做事又格外稳妥,没想到……”
“住口!你纵奴行凶打死了人,还敢推卸责任!”
太夫人怒喝道:“你知不知道苦主刘福已经告到了顺天府,你那乳兄下了牢狱不说,还口口声声说打死人是受你的指使。顺天府伊让人传话来,两天后开堂审理,让你去跟赵三对质!”
“我们卫国公府家风严谨,自开府以来,从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孟氏,败坏卫国公府门风,事到如今还敢狡辩!”
太夫人冷冷道:“你闯的祸,你来收拾吧。我们卫国公府丢不起这个脸!到时候顺天府判你杀人偿命也好,流放坐牢也罢,都与我卫国公府无关!”
太夫人眼神跟刀子一般,话语更是半分情面都没留,孟夫人心神俱震,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
太夫人嘴上说不管,但事情关乎卫国公府,她并不能真的不管。
最后由陆铮出面处理了这件事情。
赵三杀人偿命被判斩首,孟夫人纵奴行凶、仗势欺人判杖二十。依大齐律法,每杖可用白银二十两抵,最后四百两银子结束此事。
孟夫人管家多年,从前到了年底,总是她最忙,也是最出风头的时候。
现在因为这件事情,她不仅交出管家大权,人也被禁足了。
她做的坏账、弄出来的亏空也被太夫人知晓,外面亏的那些太夫人不予追究,但是她挪到自己私库的里面的银子,却要一分不少地交出来。
被她牵连,整个二房的日子都不好过。
卫国公因此责怪她,在她禁足期间只来过一次,还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
陆蓁蓁怨她丢了颜面,陆荣怪她用人不善,两个人也很少来看她。
孟夫人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卫国公陆鹏成与他们的孩子。如今出了事,他们这样对她,孟夫人被禁院中,以泪洗脸,很快就消瘦下去。
“夫人!”嬷嬷飞奔而至:“国公爷来了。”
“啊?”孟夫人不敢相信,立马起身想要更衣洗脸梳妆,陆鹏成人已经走了进来。
“国公爷!”孟夫人未语泪先流:“您终于来看妾身了。”
陆鹏成使了个眼色,让屋中仆妇下去,又小心把门关上,这才正色问:“那个刘嬷嬷,还活着吗?”
“国公爷!”
孟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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