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本来就气性大,听到这话,他更是火冒三丈:“爷认识梁灼玉的时间比你短?爷就没看出他无欲无求!除非爷睡着的时候他出家成了和尚!”
风霓裳嘟囔:“先生就是淡薄名利。”
“长辈说话,轮得到你插嘴?”殷九一巴掌拍在她头上。
风霓裳抬头看星星,就插话,你管我哦!
殷九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这孩子就是欠管教,然而放眼乐斋,就只有一只犯二的野鸡精,两条只会嘤嘤嘤的怂蛇,靠谱的白鹿又不懂人类的礼数。殷九大掌一挥,指向苏清婉。
“苏清婉,你守着她抄《诗经》,抄完了再让她吃饭!”殷九拎起梁非,“小可怜儿,咱们去讨公道。”
风霓裳也想过去,但是被殷九临时设下的结界阻止了。别说出去,外面的人进都进不来。
夜间的清风从远处带来了花香,九州皇城的一处城墙上,相依而坐了一男一女。细看下去,那女子竟是没有影子,她晃动着双腿,笑容恬淡。
空旷的城墙周围回荡着少女婉转的歌声:“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蕳兮。”
歌声忽然停止,少女回眸问着身边的爱人:“先生,你什么时候才能陪我去看江南河对岸的景色?”
“在外面玩累了吗?”面貌清俊的男人语调温和,“叫你乖乖在家里等着,你一定要跟我来皇城。哪有能比得上我们故乡的地方啊。”
“我想跟着你。”这名少女就是赵莺歌。
她望着天际的银河,等认真回忆起来的时候,她陡然发现属于故乡河畔的美丽景色已经褪色。
没错,她想跟着他。
抛下了故乡,失去了亲人,都是她自己决定的路。
男子将她揽入怀里,高大的身形遮去夜风。
赵莺歌笑了,梁灼玉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宠着她。
地上的影子孤孤单单,她心中苦闷上涌。
人间多苦楚,无非求仁不得仁和求仁得仁而已。
“先生,如果你没有死,和我这样朝夕相处,该多好。”赵莺歌看着梁灼玉。
“我不是一直都陪着你吗?”梁灼玉温和的笑着,“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我的傻姑娘。”
“那你要一直陪着我哦。”
“当然了。”
赵莺歌眼睛眨啊眨,泪花悄然泛滥:“先生……”
梁灼玉伸手捂住她的唇:“你的心意我都懂,有外人在,这些话可不许说给旁人听去了。”
城墙之内,一道人影信步而来。
来人一袭绣金纹黑色大袍,周身沉淀着冷冽的气质,殷九来到树梢:“你是个什么东西?”
“故友,梁灼玉。”梁灼玉见到殷九到很开心,他微微一笑道,“殷九,你忘了我了吗?”
殷九轻呵,眸中神色极近讽刺:“我朋友可不是纸片儿做的。他是正儿八经的半妖。”
鬼君冷淡的声音从对面的树梢传来:“就是个冒牌货,你和他有什么可说得?”
梁灼玉有些讶异,他道:“鬼君也到了。”
鬼君看了一眼梁灼玉,又看向梁灼玉怀中的赵莺歌:“你阳寿早已耗尽,念在你并未害人的份上,随我回轮回楼,我可以送你前去投胎转世。”
“我不投胎,我要陪着先生。”赵莺歌说着拉紧了梁灼玉的手。
鬼君看到这场景,不由得想起婉梨,他喝道:“冥顽不灵!”
金色的光点自鬼君手中凝结成巨大的镣铐,套在了赵莺歌的魂体上面。
梁非紧赶慢赶的跑过来:“请等一下!”
鬼君哪里听他的话。
梁灼玉袖中飞出一杆银光闪闪的笔,凤羽笔一出,顿时破开了鬼君的法术。
鬼君的心情更不好了,他的怒火波及到了殷九:“还没看够了?”
殷九揣在袖中的手并没有动:“有什么不能先讲讲道理的?一上来就喊打喊杀,多不好。”
鬼君气急败坏的道:“你行你上!”
“这位纸片小朋友,你们的心是不是太大了些,在这里谈情说爱,就好像怕我找不到你们一样。”殷九看着芝兰玉树的梁灼玉,“你一个纸片人,是怎么学会用凤羽笔的,解答一下吧。”
“你这叫威胁。”鬼君拆台道。
殷九非常想给这张死人脸一拳头:“我问你了吗?”
鬼君冷睨着赵莺歌闭了嘴。
梁灼玉轻快的笑了起来:“两位感情好的让在下很羡慕啊。殷九,我的确想见你。不过看起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殷九闻言又看了看梁灼玉,探究的视线似乎想看透对方的灵魂:“嗯,我不记得了。所以还要麻烦你,帮我回忆一下才行。”
殷九终于动了手。
一个老不死的妖怪能有多少君子风度?打人专打脸,攻人下三盘,这都是家常便饭。
这位梁灼玉俨然是冲着他而来,如此,打就是。
鬼君和殷九互相嫌弃对方,但是打起架来还是很有默契的,殷九出手的一瞬,他也有了动作。
梁灼玉背腹受敌,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在攻击落在他身上之前,梁灼玉将凤羽笔收起,极速后退,落到了远处的城楼上。
殷九的反应比他还快!
掌风呼呼而过,砖瓦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殷九一掌落在梁灼玉身上,转身落在一旁。
浓郁的妖气从殷九脚底蔓延,支撑着他不掉落下去。分明是无形的妖气,飘散在空中却阴沉沉的像是一批过境的厉鬼,挣扎着扑向梁灼玉。
梁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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