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分钟,他就带着炒老板鱿鱼的快感,无比荣光、满脸自豪地,被小保安推搡着请出了公司大门。
操!太好了!老子终于失业了!
【第二幕】摆渡
吱吱蝉鸣,杀猪刀似的,在老城的街巷中不停穿梭,此消彼长,此起彼伏。
公司门外,矢夫往地上啐了口吐沫,以示与这坑人的破公司,绝交!他拉了一把肩头的背包。里面一本毕业证书,是上次拿来公司验证忘了带回去的;一本旧书,《世界小说流派经典文库之二志异小说经典小说选集》——瞧这书名,绕口令似的。
漫无目的,本想回晚晴路的出租房收拾收拾,改天再去人才市场碰碰运气,却见一辆方头方脑的55路大巴,似乎事先约好的,拖着黑烟呼呼驰来。车身上,有幅大红大绿的广告,分外醒目:
世外桃源!龙珠岛欢迎您!
龙珠岛?早就听说那是一座远离尘嚣的湖中孤岛,风景不错。反正老子现在什么也没了,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起精神去找工作,趁袋里还剩几张票票,倒不如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特么瞎转转!想到这里,矢夫暗骂一句窜上车,正是:
东风吹,战鼓擂,老子失业谁怕谁!
一个半小时后,矢夫弃车登船,踏上了开往龙珠岛的渡轮,却当头一盆凉水,叫苦不迭!
这哪里是渡轮,简直是群魔乱舞的地狱!
船舱里没有座位,一大群人浸着油汗,像铁罐里的沙丁鱼挤在一起。左边一个干瘪老头,双目赤红,打桩机似的不停咳嗽。右边一个浓眉大眼的女汉子,脚边叠着几只箩筐——大概刚赶完早集——腥臭扑鼻。最令人恼火的,是对面一个矮小的男人,不但满身油渍、一口蒜臭,还要踮起脚,冲着矢夫身后大声喊话。
天热得不行,船舱就像蒸笼,汗水争先恐后喊杀出来,浑身如有几万只虫子在爬!正在炼狱般的局促着,猛听见不远处“噗”的一声,一股仿佛尘封了几千年的恶臭,如水银泻地,奔涌而来!
矢夫忙紧紧捂住口鼻,寄希望于这江潮般的臭气能尽快挥发稀释,谁知,他娘的紧接着又是一声!
我勒个去!胸中一阵翻江倒海,喉咙一紧,连滚带爬窜上甲板,趴在扶栏边大口呕吐起来。
怎么?好像身后有人咯咯讥笑?
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只有阵阵熏风,烘得头痛……
就这样头晕眼花地熬了大约半小时,雄壮的汽笛拉响,渡轮翻着水花“突突突”靠了岸。
终于到了!
……
正所谓:山不高而清秀,水不深而辽阔。龙珠岛不愧为世外桃源。看那青山绿水宜人,吹着阵阵湖风送爽,刚才的不甘、不快与不适,也就渐渐消退了许多。
随机游了两处景点,不知不觉已到傍晚。极目远眺,天边燃起霞光,玫红伴着淡紫,橙黄映着靛蓝,五色七彩,交织渲染,一时间宛若置身仙境,令人如痴如醉……就这么痴着醉着,居然错过了末班渡轮。没辙,只得咬咬牙,捏紧钞票,寻处便宜的客栈住下。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独酌买醉。
一宿无话。
【第三幕】骤雨
第二天一觉醒来,已近中午,天色却阴沉沉的,如同墨染。矢夫正准备起床,忽然满屋子划过一道强光,紧接着一声惊心动魄的炸响!未及回神,雨点就炮弹一样,劈头盖脑砸了下来!
难道人要是背起运来,连喝水都特么塞牙缝吗?这雨,来得也太突然了吧!矢夫一面抱怨,一面匆匆洗漱,下楼退房……
门厅里歪着个小胡子,正在逗一条灰白的狗。
“现在就走?雨很大啊……”
小胡子接过客房钥匙,随口说道。矢夫没接话。看门外,电闪雷鸣,暴虐的雨点仿佛赌场里下注的筹码,争先恐后击打在石板路上。虽是夏秋之交,但这雨势凶猛,转瞬间竟有些寒意。不知道这么大的雨,渡轮会不会停航?一种莫名的孤独泛上来,泥巴一样堵在胸口。
正不知如何是好,门外人影一晃,从水幕里钻进来一个瘦高个,衣服大半都已淋湿。只见他不慌不忙,把长伞收起,靠在墙边,又摘下蒙了层水雾的黑框眼镜,用衣服擦着,叹道:“阿三,这雨可真大啊!幸亏带了伞。”
“唔,赵校长。”小胡子阿三也不抬头,含糊答应。
被称为赵校长的瘦高个接着问道:“隔壁小蔡怎么还没开门?喏,拿包红山。”他慢条斯理地递过钱,接了烟,抽出一支点上,这才看到呆立一旁的矢夫,湿漉漉的脸上掠过一丝好奇却又诡异的神色。
雷声远了,风雨却更大了。
猛然间,一阵怪风招呼也不打,直接旋进门来,刮倒了倚在墙边的那把长伞。瘦高个见状,慌忙弯腰想去扶,谁知,脚底一滑!
“当心!”矢夫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咦?这人看着挺高,扶在手里怎么轻飘飘的?莫非是纸做的?
阿三见状哈哈大笑,谑道:“校长大人,瞧您这腿都软了,昨晚又加班啦?”
校长大人没答话,只请矢夫在旁边的沙发坐下。
许是潮湿久了,沙发散出阵阵霉味。
校长问矢夫哪里来的?答市里。又问一个人?矢夫点点头。
“哦……”校长顿了顿,放下长伞,面试考官似的,一连问了四句:“看样子你是个学生吧?学什么的?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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