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相比,东南角的将军墩就显得更加人迹罕至、冷冷清清。由于地处死角,只有一条幽深的林荫小道与外界相通,四周的山丘又布满荆棘,入夜之后,当地百姓都不肯到这里来,即使有散落的游客,也不会摸黑探访一座关门落锁、鬼气森森的坟墩头。所以,这景点的保安早早约了几位损友,聚到老街上去喝酒打牌,只锁了条羸弱的老狗在内看门。
黑漆漆的景点内没有一丝灯光,饮马池和古枫林中也是毫无生气,呜呜咽咽穿着一阵阵阴风。老狗趴在地上,呆滞地看着静穆的神道碑,一脸的孤单落寞。
忽然,身后的门锁好像喀喇一响,紧接着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闪进几个黑影。老狗呜了一下,抬头转身,警惕地打量闯入者:两个穿着长衫、怪模怪样的人,后面跟着两位,用黑巾蒙着面。
无论从形象还是气味上判断,都不是自己的主人!守了这么些年,还头一回遇到夜闯将军墩的不速之客!老狗心中既是激动、又是担忧。激动的是终于碰见了一桩新鲜事,担忧的是自己年老体衰,会不会寡不敌众?
这狗脑子里还在琢磨,那人影已经走到面前,吓得老狗都忘记了叫唤。忽然一只枯瘦的手掌伸了过来,带着一股无法名状的温热,钻入了四肢,直达尾巴梢。那种感觉非常的舒服,就像小时候躺在主人的臂弯里,闻着他身上的那股子浓烈的烟酒和汗臭味……老狗舒服地放松了脚爪,温顺地趴回地面。
镜头一转,换个视角。
黑色suv穿过一段土路,驶上环岛公路,转了几道弯,停在将军墩北侧的山林里。祁咏春把车停好,跟着其他三位疾步走入一条黑咕隆咚、蜿蜒曲折的林荫小道。大约三百来米,方向一拐,前面出现一座墙面斑驳的古典门楼。
逐渐清晰的月光洒在飞翘的檐瓦上,犹如刷了一层漆,幽幽发亮。门楼上有块破匾,漆面已经剥落,像干枯的松树皮。上面题了三个遒劲的草书:将军墩。一旁还有一块金山石碑,也是斑驳不堪,标注着几排正楷,看不分明,好像是什么文物保护单位、宋故赠兵部尚书蔡公墓、某某年立的字样。还想细看,就听见前面铁锁拨动的喀喇一声,被李仲明拉着带入门内。
嗯?这锁怎么应声打开了?而且,里面有条狗!等等,这狗怎么不叫?
祁咏春还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又被拉住走进一条笔直的青砖步道。而在路过那条低头趴伏的狗时,他惊奇地发现狗的后背隐隐约约浮动着一个看不懂的光符。
跟在后面一路紧走,穿过一条碑廊,到了一座高大的石碑前,步道向左拐了个直角,迎面踏上一长串石阶,两边隔一段路就安放了一对石羊石马,还有两对石人,直到气喘吁吁登顶,他看见了一片宽大的石台,上面修建着一座重檐翘角的石殿。
各位看官不免要问:这不是当天下午伊藤造访过的将军墩石殿吗?当初,伊藤那帮人用修罗簪插入四只鬼目之中,借助下午四点的阳光,打开了无稽之门,又闯入地宫,找到七星玄棺,盗走了寒冰石函与那三颗龙珠。李仲明此番前来,难道是要现场证实一下么?但是,照常理来说,伊藤走时已经关闭了墓门,这边手头也没有修罗簪,更没有阳光,该如何打开无稽之门呢?
不知诸位是否还记得,当时伊藤盗墓的过程中,还有好几个疑点尚未破解:
一,众人登上墩顶时,为何伊藤看到石翁仲的怪眼好像动了动?
二,无稽之门打开后,水牛先是伸入一根探棒,测得内部氧气充足,还有一股微风。为何墓中另有地方与外界相通?这处地方究竟在哪里?
三,甬道口的那两扇石门为何没有关死?门口的干尸——就是抱蚊子大腿的那具——身份和死因也非常可疑:不仅身上满是毒粉,而且身旁还有折为两段的长矛。当初伊藤怀疑是用长矛阻止了石门关闭,但那干尸为何要这么做?
四,看此处碑刻及建制,将军墩应是安葬宋代某位蔡姓兵部尚书的,为何墓中没有他老人家的棺椁遗骨?不谈随葬物品,就连墓志铭也没一块,难道是个衣冠空冢?既然是空的,为何安放一口七星玄棺,里面还藏着怪模怪样的章鱼大粽子和石函、龙珠?
五,还有那些墓中的壁画、大鹏金翅鸟的“羽化飞升”之局、摆脱地心引力滴溜溜悬空转向的无缝之棺……这些与墓主身份、年代格格不入的东西,又该如何解释?
所以,仔细推敲起来,这座将军墩,包括石殿、墓室里的一切,以及隐藏在背后的真相,都不是目前已知的这么单纯!
且看李仲明他们这次探秘,又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第三幕】正门
且不说各位看官大人满心疑窦,纷纷求解,那李仲明和祁咏春站在将军墩顶的石台上,也是满腹狐疑:看那山下的神道碑文字,这座石殿应该始建于宋代。从建筑结构上分析,不用半根木材,全用耐火青砖砌成,应属纯阴的无梁殿形制。这在古代寺庙中也有修造,主要用于典藏经书;但民间的说法,地宫、阴宅也多无梁。盖因前者是为了防火藏书,后者是防腐防盗。而眼前这座无梁石殿,却让李仲明有些头痛,四面墙壁连个门都没有,难道只能由鬼魂穿墙而过?但是,伊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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