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楠慵懒地躺在被窝里,懒懒的,软软的,没有一丝生的气息。
她虽说已经不再怀疑苏成华对她的感情,但是不知为何,她再也无法让自己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仿佛一夜之间,魔鬼抽走了她所有的生命能量。
她感到疲惫,总是莫名地伤感,总也擦不干的眼泪,还有那沉重的心、慵懒的身体,生活没有了色彩,工作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魅力。
出门成了她内心无比抵触的事情,那窗外的阳光,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总是让她心生厌倦和恐惧。
若楠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照亮了卧室的每一个角落,只是,没有照进她的心里。
是的,她想去见他的导师,就算他再也不能为她督导,好歹也算是师徒一场,自己去监狱探视一番也是应该的。
她好想念她的导师,以前,每当自己遇到这样的心理危机,她的导师都会陪伴她,帮助她重拾生活的信心。
可是现在,她曾无比信赖的导师却沦为了阶下囚,心理学那治病救人的工具却成了他犯罪伤人的凶器,这是何等的讽刺。
她的导师已然不值得信任,但是她无法掐断内心想要见他的冲动。
是的,她要去见她的导师。
有了明确的计划,若楠感到心中多了一点活动的生机,洗漱穿戴也有了力量,也不再惧怕窗外的阳光和人群。
收拾完毕,她简单煮了碗面吃了,便打电话,预约了下午的探视。
时间尚早,她慵懒地躺在露台上的躺椅上,迎着明媚的阳光,闭目养神。
可是眼睛一闭,迎来的不是和风丽日的舒适,眼前的一切明媚瞬间逝去,纷繁芜杂的过去像一张巨大的往当头罩下,网越收越紧,网洞越来越粗,网眼越来越小,渐渐的,网孔消失,连成一片,成了倾轧而下的阴沉厚重的连片乌云,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下午两点,云海市监狱,若楠在探视室里等待着她的导师许崇文。
不一会,许崇文手带镣铐,在狱警的押解下,一步步地踱进了探视室。
他一眼便看到了若楠,脸色微微一变,眼中充满了讶异。
他没有想到,他曾经最得意的学生在自己沦为了同行乃至世人都不齿的阶下囚的时候,还能来探望自己。
若楠看到许崇文走来,赶紧站了起来,细细打量她曾经德高望重的导师,那鹤发童颜已然变成了形容枯槁。
若楠鼻子发酸,眼圈微微一红,不觉滴下泪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泣。
是为她的导师吗?也许是的,心中偶像的陨落。
是为她自己吗?也许是的,她经历了众多负性事件的集中打击,心力难支。
此刻的她,像是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却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也没有能够安慰她的人。
就像是个迷失了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不知道可以信赖和依靠的大人在哪里。
“若楠。”
许崇文拿起电话,同时示意若楠听电话。
若楠收了收眼泪,拿起电话。
“许老师。”
刚喊一声,她刚刚收起的眼泪又滚落了下来,渐渐的,竟泣不成声。
“若楠,谢谢你来看我。不必如此悲伤,我犯下了罪,伤害了别人,不值得你如此悲伤。”许崇文平静地说。
“……”
若楠无法停止自己的哭泣。
许崇文深邃的目光一凛:“若楠,你的悲伤不是因为我,对吗?”
“……”
若楠依旧泣不成声。
“谢谢你,在心里还把我当成你的导师。你如果愿意说,我依然愿意听。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代表着我的理想和信念,也代表着我的良心。若楠,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吗?”许崇文眼中充满了慈爱,声音温和,像极一位老父亲。
若楠心中又一阵猛烈的酸楚袭来,泪水再次蒙了眼。
“许老师,我真的很怀念曾经跟着你学习、成长的时光,那时候,我有父母,有理想,有事业,有爱人,有导师,我曾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可是,现在,时移事异,物是人非,一切都不再是当初的模样了。”若楠红着眼睛说道。
“愿闻其详。”
许崇文做出了认真倾听的模样,让若楠眼前恍惚,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当初咨询室里面谈的情状。
云海市精神卫生中心,心理科病房咨询室。
水灵的状态很好,这让苏成华颇觉欣慰。
“苏医生,李医生现在怎样了,你把误会都跟她解释清楚了吗?”
水灵关切地问,至今,她还为昨晚自己的任性后悔,如果真的因为自己,而让她敬爱的李若楠承受更多的痛苦,那她如何能够心安呢?
“谢谢你的关心,她没事了,时间太紧张了,我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详细解释,等我下班了跟她好好沟通,应该会没事的。你知道的,她一直都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人。”苏成华微笑道。
“那就是你还没有跟她解释你们之间的误会喽?什么没有时间?你要是看重她,今天完全可以不见我,而把这个时间留给她,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我不想让她难过,你也不应该让她伤心。”水灵有些不悦,语气也显得有些不友好,甚者有些恼怒。
“如果她知道你如此的关心她,她一定会感到非常感动和欣慰的。”
“我当然关心她,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从来都不曾忘记她曾经对我的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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