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儿晕头转向的听完了报账,随便说了几句打发了这些婆子,回到屋里斜倚着休息,想着要不晚上冷墨轩回来问问他怎么办,自己这样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看来这新夫人也是个拿不住事的。”走出苏忆儿院子的婆子将双手交叉塞在袖子里,相互交头接耳的说着。
“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这不是很正常。”
“也不知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她这样的出生还能嫁到侯府来。”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样也好,咱们可就松快多了。”
这些婆子都是在侯府做了即几十年的老人,什么样的主子好欺负,什么样的主子底下可以偷奸耍滑,心里一清二楚,现在看到苏忆儿对管账的事一窍不通,又知道老夫人和侯爷从不管后院的事,心里便生出那背着主子从府中账上找油水的注意。
其实平日里她们也没少在手中过的银子上动手脚,不过上面主子看的严些,她们有所收敛,少贪些,现在还不敞开了贪些,要等到什么时候。
......
在相府住了几日也该回侯府了,不能耽误了正事,于是在柳丞相和柳夫人那边辞了,套了马车往相府去。
眼看冬天也快过去了,估计冷过这几天便是春暖花开的时候。
马车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晶莹剔透的雪花从天空中打着转,飘下来,落在地面上,白羽掀开车帘往外面望去,有一个人的身影一下子吸引了她。
一个约么十五六岁的姑娘,身材小小瘦瘦的,一看便知是经常吃不饱饭的,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衫,短衫洗的都退了色,上面还满是补丁,手腕都露在外面,一张脸被冻得通红,连同手被冻满是冻疮,此时正费力的拖拽着一辆粪车。
这样滑的路她又是那样骨瘦如柴的样子,沉重的粪车便更不愿意往前走了。来往的路人看到她,远远的便让开,好像粪车的气味会污染了他们尊贵的身份。
“臭丫头!”从她身后冒出来一个尖脸猴腮的男人,他一边咧开嘴骂着,一边抬起腿,重重的踢在了她身上。
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那粪车也失去平衡,倒在地上,那臭气熏天的粪水从粪桶里倾泻出来,正好劈头盖脸的泼在倒在她身上。
她没有一丝难过的表情,好像这一切糟糕的事都是理所当然,或者说她早就习惯了。她用湿润的、散发臭气的袖子抹了一把脸,让自己能睁开眼睛,然后平静的站起来,甩甩手上沾上的粪水,扶起粪车,将粪桶一个一个摆回原来的位置。
就像是一株小草,长在风雪中的小草,看上去微不足道,随时都会被一阵寒风连根拔起,但她却偏偏活着活着,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韧劲来。
这期间,那尖脸猴腮的男人还在坚持着谩骂,听内容,大概是昨天交给她做的活没有干完。
她一声不吭,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白羽叫停了马车,走过去,递给她一块手帕,她抬起头看了白羽一眼,并没有伸手拿白羽递过去的手帕。
越靠近她越能感觉出她地瘦弱,她站在那里透出一种别样地倔强。白羽不顾她身上地臭气熏天,伸手很仔细地用手帕将她脸上地粪水擦净,拉起她的手,拍拍她地手背。
“跟我走,愿意吗?”白羽问她。
她抬起头来,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长相美丽,穿着富贵的女子,走吧,反正在哪里都可以活,反正不可能不现在更差了吧。她点点头。
尖脸猴腮地男子见状立马上来阻拦,“你凭什么带她走?她......”
在白羽地示意下,绿俏拿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塞入了男子的手中,他立马转换了嘴脸,停止了后面的话,将手中的银子攥得死死,裂开大嘴,呲着一口的黄牙笑了。
马车上,姑娘一直坐在角落里,整个马车里充斥着粪水发出的恶臭味,说实话,刚才白羽有些想吐,但是现在白羽已经麻木了,问不出味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白羽道。
“我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臭丫头。”她的声音倒是挺清亮的。
“那我给你取一个。”
她点点头,眼里忽的多出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
想着那漫天的白雪,白羽道:“玉沙吧,雪的别称,高贵洁白。”
显然她对玉沙这个名字很满意,眼睛里更亮了。
马车到了侯府,白羽从角门不动声色的进了府,回了小院子,马上就烧水洗澡换衣服,将玉沙原本穿着的衣服都扔了出去,换上了绿俏的衣服,绿俏的衣服穿在玉沙身上就像是枯树枝上套了件宽松衣服一样,玉沙实在是太瘦了,衣服等日后再做新的吧。
接下来的一月中,白羽每日天不亮便起来,到老夫人的房中伺候,刚开始的时候老夫人并不愿见白羽,还是柳風华的一副夏荷图为白羽打开了老夫人院子的门。
从此以后白羽是晨昏定省,投其所好,终于和老夫人混得几分亲近,现在老夫人见白羽总能笑脸相对。
后院园子池塘里的冰、花园里的积雪此时也全部化了,桃花树已经开始萌芽,天气渐渐地暖和起来了。
苏忆儿却不像这好天气一样,她此时正在自己屋里坐在桌前捏着帕子擦眼泪,冷墨轩坐在旁边一筹莫展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苏忆儿开口了,细柔的声音里夹杂着哽咽,“你说过的你只爱我一人,可如今呢?一个姨娘都赶在我前面有了身孕~”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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