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大颗的汗珠子从脸颊上滚落,唇瓣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虽说今天三轮的题目暗藏玄机,可她确实拿到了答案,本该照抄下来,可她自作聪明了一次,就是这种小聪明,让她一败涂地。
“使诈?可李昭仪的人,李春香不是胜出了吗?你敢说,本宫连一个从七品的李昭仪也不如吗?”
里面的声音越发地清冷,提及李昭仪的时候,甚至有些懊恼,兰卉吓得舌头都打结儿了。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求娘娘给奴婢一次机会。”
“本宫也不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你坏了我的大事,我本该杀了你,可怎么说你也跟了本宫十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陈公公说,京兆那边缺了一个理墓的宫女儿,你也算是我的心腹了,送你过去,足见本宫对此事的重视。”
珠帘里的一番话语,让兰卉的脸变了颜色,娘娘竟然让她去京兆的陵墓?那可比打她一顿屁板子、送去他出做苦差还要狠啊,她此去,怕是一辈子别想回来了,一辈子要守着死人,擦棺材盖儿了。
“娘娘,再给兰卉一次机会,娘娘,我不去京兆,兰卉要一辈子留在宫里,服侍娘娘啊。”
“服侍本宫?就不必你操心了。”
随着一声冷语,惠妃娘娘吩咐着外面的宫女儿“带她下去吧,让她收拾收拾,连夜随着守墓的太监和士兵去京兆吧。”
“是,娘娘。”
两名宫女儿应了,走到了兰卉的身边。
兰卉悲恸地站了起来,麻木地转过身,向外走去,沁人心脾的香薰还袅袅袭来,可她步子却无比沉重。
很快香气缭绕的珠帘外安静了下来,里面传来了一声叹息。
“人的命,都是自找的,给她一个金饭碗,她都能笨得扔出去,又怪得了谁?若水,你说是不是?”
“是啊,是,不过娘娘,兰卉这么一走,御膳房那边……”珠帘外的宫女儿若水低声询问着。
“幸亏本宫多留了一个心眼儿,找了潋云做了一个后背,防着兰卉出错,现在看来,确实是那么一回儿事儿。”
“潋云已经过了三轮,她很听话,没有自作主张。”
“潋云是本宫远房亲戚的一个穷丫头,如果不是本宫说话,她如何能这样堂而皇之地进入皇宫,她怎么敢不听话呢?”
“还是娘娘心思缜密,不然就坏在兰卉的手上了。”
“呵呵……”
一阵颇为得意地笑声之后,惠妃娘娘的声音再次冷了下来,她低声问。
“最近七皇子那儿有信儿吗?他不是该……怎么昭华妃的住处那么平静呢?”
“没有,说是不但没事儿,病情还好了许多。”若水回答。
“好了?你别说初夏敢违抗本宫的意思?”谨惠妃听说七皇子要好了,语气带着些许的愤怒。
“娘娘,昨日奴婢去了凤仪楼打听了,七皇子已经好几天不吃牛肉了,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可问了几个那边的宫女,都说昭华妃娘娘一直没有离开过凤仪楼,没什么值得怀疑的,许是病久了不爱吃牛肉了。”
“算他命大。”
冷哼一声之后,里面传来了悉索之声,好像那女人躺下来,可话语却没有停。
“皇上最近没来这里看昭华妃吗?”
“来过几次,都没在凤仪楼过夜,不过……奴婢听说,皇上在找一个宫女儿…
…”
“宫女儿?”惠妃娘娘的声音变了调子,警觉了起来。
“是啊,是一个会做弹弓,玩弹弓的宫女儿,还让陈公公召集了所有会弹弓的宫女儿去了储秀宫,可惜,召集去的,却一个都不是皇上要找的,娘娘,您说,皇上这么做……莫不是哪个宫女儿故意招惹了皇上?”
宫女若水的话说得隐晦,却也是提醒,这会做弹弓的宫女儿若是找出来,怕这后宫又要多一个主子了,到那个时候,皇上来重华宫的机会就更少了,凤仪楼和伊影楼,就算争斗得头破血流,也不过是渔翁得利。
“会玩弹弓的?”
惠妃娘娘的声音若有所思,然后珠帘一挑,一只戴了隽秀长甲的手指伸了出来,宫女若水儿马上伸手,将惠妃娘娘搀扶了出来。
珠帘大开之后,谨惠妃从里面走了出来。
顿时一抹亮黄充斥了人的视线,金黄色的锦云衫绣着大朵橙色的牡丹,逶迤拖地千水裙,悬了一圈的黄碟花,她云髻高耸,一支镂空凤蝶钗垂曳下来,娇媚生情的五官,眼神顾盼生辉,果然是个美人,只是这份娇美之中,多了那么一份戾气。
“难怪皇上近日来这么忙,本宫这里一趟都不来了。”
“娘娘,奴婢觉得,光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万一真的如奴婢猜测的那样,皇上有了新宠,这里不是更冷清了?”
扶着惠妃娘娘的宫女若水正是那夜找过初夏的女子,她的眼睛轱辘辘地转着,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女子。
“还等皇上找到?陈公公作为一个太监副总管,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此时倒是糊涂了,明儿你就给本宫留意着,也细细地找找,有没有这么一个宫女儿,若找到了,秘密处置了,若是他们先找到了,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奴婢马上去办。”若水应着,转身出去了。
谨惠妃拖曳着华服,走到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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