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洛看着墨少卿,他如画眉目晕染了一丝悲色,似有些错愕,但是又不至于叫人明显看得出来。
“你的事,我亲自打点会放心一点。”他说。
“你另有任务!”南宫越丢下一本奏章,刚好就落在南宫越的矮几上。
南宫越伸手拿起来看了一下,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
“你回去收拾,明日马上去。”南宫越道。
墨少卿收了奏章,垂眸应声道:“好,我去一趟。”
白小洛和他距离近,一眼看过去,看到是庄州出了一个案子,这案子官商勾结,竟把无辜之人打成了凶手。
白小洛又看到,这本奏章和其他奏章不一样,里头的内容只有签名和手印,而没有盖上官印。
这不是官员的上疏,大概是衙门底下的人冒险发出,没想到还真落到了摄政王的手中。
可见,摄政王很多暗探。
“你去吧。”南宫越扬手道,眉目疏淡。
“是!”墨少卿看着他,犹豫了一下,终究也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殿中寂静,南宫越起身走了下来,就坐在方才墨少卿坐的位置,与白小洛比邻坐着。
他侧头看着她,手放在矮几上轻轻地敲着,眸色隐晦,“阿柒,婚事由你来办,你有问题吗?”
“荣幸之至!”白小洛说。
“尹向图会有一些客人,这些客人,本王不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你负责的就是控制好这些客人。”南宫越道。
“什么客人?”白小洛问道。
南宫越眸子如玉碎般冰冷,“她的族人。”
狐狸一族,肯定不是尹太师一族的。
“嗯!”白小洛应承了。
“你和尹向图的交易是什么?”白小洛问道。
“你知道。”南宫越慢慢地转移了视线,看着矮几上的暗纹,口气冷淡得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知道一些,但是不知道全部。”
“知道重点就行,本王当初说的话,都是真的,还有一点,若本王不受控制,你记得你应承过本王的话。”南宫越看着她说。
白小洛笑了,眼底却有一闪而过的悲哀之色,“记得,杀了你。”
“别心软,本王不值得你心软。”南宫越凝望着她,轻声道。
他眼底有太多复杂的情绪,白小洛并未能一一分辨。
“我不会!”白小洛轻声道。
她不会,是真的不会,若他会成为一个很大的威胁,她职责所在,也必定会杀了他。
再不舍,这手也得下。
无人能随心所欲,许多时候,没有选择的权力。
她是龙女,但是她无能为力的事情多了去了。
四目对视,两人都想起在道观外看野花的那一刻。
那样的静谧又那样的温暖。
只可惜,他们之间,也和那些野花一样,开的时候灿烂,可花期太短太短,短得连说一句珍惜都来不及便要互道珍重。
他们之间没有太多深刻的交流,她是尹太后封的国师,可他对她推心置腹,才会什么都不说,便叫她看着尹向图的族人。
他知道九尾狐擅长夺人心魄,婚礼上他容易受到控制,她是他的一道坚固的防线。
他们的交易,是建立在各取所需之上,因此,不会顾念太多,只会看时机夺先机。
若能在婚礼上控制摄政王,他们便省事很多。
“真希望,一切都是噩梦,醒来之后,生活又回到以前那样了。”南宫越轻声道。
白小洛深有感触,“是啊,若一切都是梦,多好呢。”
他的人生,其实就是一场噩梦,从率江落水开始,这场噩梦一直绵延至今。
白小洛看过公主的一生,对他的事情也多少了解。
少年时候的他,在这宫中就是蝼蚁。
他的父皇算是励精图治的一位皇帝,后宫之事几乎从不管,导致他早早便进入军营为自己杀一条血路。
“你去吧,皇帝大概还在等着你呢。”南宫越站起来说。
“是啊,他方才在外头,被你吼了一声,立刻就跑了,你对他太严厉。”白小洛微笑道。
南宫越摇头,“严厉?不算,和尹太后比起来算什么?”
“你们是在斗严厉吗?苦了这孩子啊。”
“不是斗,本王是直接带他参与朝政,耳濡目染,他日后会知道如何做一个皇帝,不会随意被人牵引,至于尹太后为他做的那些,有些必须的,但是有些也是多余,在没伤害他的身体前提下,本王不会过问人家怎么教儿子。
白小洛笑笑,道:“那我便先走了。”
南宫越站在原地看着她,“等一下。”
白小洛刚转身,听得他喊,又转了过来。
他上前,定定地看着她,然后伸出手为她整理了一下发冠,“稍稍歪了一点,现在好了。”
白小洛吐了一口气,笑道:“还真不习惯。”
“以后你就是国师,位高权重,还会有很多不习惯的。”南宫越这样说,却又觉得好笑,她……她是谁?她怎么不习惯位高权重?
白小洛看着他忽然明澈的眼神,便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他们已经到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了。
很有默契,真的不凑点钱出来一起做生意浪费了。
白小洛走到门口,忽然站定身子,转身,眸色熠熠,南宫越怔了一下,看着她,“怎么了?”
白小洛看着他,忽地三步拼做两步上前,雷霆万钧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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