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虚大师看向洛忱,心中不免有些可惜。
洛忱听完师父的话,状若无意地开口回道:“师父,我身上肩负的血海深仇非一日所能消。”
“即便是皈依佛门,恐怕也是夜夜难以心安。”
话音刚落,洛忱转向直视着悟虚大师的眼睛。
在那一刻里,悟虚大师从洛忱的眸子中察觉到他内心的恨意。
悟虚大师长叹一口气。
“罢了……罢了!”
“由你去吧,万事万物自有章法,莫可强求!”
悟虚大师话音刚落,夜空中一颗星辰缓缓向西坠去再无踪迹,悟虚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洛忱重新注视着窗外长歌的身影,心里想着燕京那边:等回了京城,他也是时候要收网了。
然而长歌丝毫没有察觉到这道浓烈的视线,只见长歌缓缓起身踱步走到了姻缘树下。
风吹动着红丝绸,许多早已在风吹雨淋之下泛白。
但唯有一条鲜红的红丝绸格外打眼,上面写着的是:陆瑶和宁漠远永结同好。
长歌看着烫金的流纹,心里轻轻叹道:傻姐姐!
长歌与陆瑶的相识,还要追溯到前世:
那时墨沉乐在燕阁主顾长歌行事轻浮,自接手天机阁之后杀人不眨眼。并且为了得到丞相家公子萧玄华,不惜暗中对爱慕萧公子的女子下毒手。
这样的流言明明是空穴来风,但可怕的是大家都信了。
没有人帮长歌,人们做的都是人云亦云,而只有陆瑶愿为长歌挺身而出。
但以当时她的情境来说,明明她可以明哲保身。
天机阁内,顾眉身体日渐不如从前,在阁内的威严不足以平息蠢蠢欲动的人。长歌哪怕接手了天机阁,但却心性如前。以至于墨沉乐早已与宋之心联手,逐渐蚕食天机阁的内部。
正是这种时候,陆瑶一句“我信她“该有多么珍贵。
可惜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吗?
陆瑶一腔真情错付,其实宁大将军真正喜欢的人乃是燕国嫡长公主墨沉乐。
燕皇病弱,他是绝对不会让宁大将军尚公主的,况且墨沉乐也根本对宁漠远无男女之意。
宁大将军虽然远赴边疆,但是心心念念之人仍旧是墨沉乐。
陆家大小姐陆瑶虽然不是倾城绝世之姿,但却也是温婉标致的美人,若不是生于商贾之家,王公贵族也是配得起的。
那天宁大将军回京之日,他深知与公主今世有缘无份,于是歇了从前的念头。想着只要在公主身后,为其分忧便足够了。
在此等情形之下,宁将军却已到娶亲的年纪。
陆瑶抬头的瞬间,眉眼之间的神韵像极了沉乐公主。宁漠远手握兵权,又为了避免皇上的猜疑,不可能再与高门显贵之家结亲。
所以宁大将军求娶京城商贾陆家大小姐陆瑶的婚事,才被吵得沸沸扬扬。
可是,对陆瑶又何其公平呢?
“小姐?你在想什么?”
红衣的声音唤回了长歌的注意,只听到女子悠悠地开口:“我在想故人!”
“故人?”
红衣抬眼望去,这满树的姻缘里,谁又是小姐说的故人呢?
长歌思索着: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不过半年新皇登基,墨沉乐权倾朝野。但当时虽说新皇信任她,但她一介女子干预国事早就让众大臣颇有怨言。
大臣们纷纷上奏:说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女子不可干预国事乃是祖训!
墨沉乐被逼地进退两难,而在这种局势下:宁大将军主动请缨驻守边疆,以堵住朝中悠悠之口。目的是为了让公主能够安坐中宫,不为世人诟病。
皇上下旨,宁府举家迁往边疆。陆瑶身为他的妻自然没有任何怨言,收拾妥当后便启程。
奈何一路北上的过程中,陆瑶地身体每况愈下,最后病死在半路中。
当时长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恍如惊天噩梦。
陆瑶与宁大将军成亲以来,亲自操持家务,下人尊敬,养儿育女。偌大的府里,没有一处不顺心的。
她是商贾之女又有何妨?凭什么为世人所不耻?
她陆瑶从来没有辜负宁漠远,反倒是赫赫有名的宁大将军薄情寡义,辜负了陆瑶的一生。
长歌想起往事,心里为陆瑶感到一阵委屈。
但是转念一想:前世的她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宁大将军不喜女子困于内宅,只懂相夫教子,以及终日算计鸡毛蒜皮小事的行为。可是若无陆瑶悉心照护,宁将军又如何安心在外建功立业呢?
长歌一阵轻笑,她真为瑶姐姐不值!
长歌想起白天见到瑶姐姐一身新妇打扮,不禁有些黯然神伤:都怪她没有早些阻止,如今瑶姐姐已然再次嫁给了宁漠远,但难道又要她眼睁睁看着前世的悲剧再次发生吗?
女子出神的片刻,传来落叶的“哗哗哗”的声音。
“谁?”
长歌身上戾气一点点侧漏出来,接手天机阁以来,长歌也逐渐有了阁主的气势。
等到她猛地一回头,出现的却是洛忱的身影。
“洛忱!”长歌熄了身上的戾气。
紧接着洛忱走到长歌的身边,停了下来,背过手抬头看着满树的姻缘线。
两人都没有说话。
长歌于是也转过头,默默地做着与洛忱相似的事情。
红衣与谷雨见状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地退下了,把剩下的空间留给小姐与洛忱大人。
等到两人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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