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是真的饿了,这两日他可谓是滴水不沾,又有伤在身,现在突然美味当前,自然是埋头就整了!待那几名狱卒放完夜饭往回走时,其中一名狱卒从牢门缝里往里头一看,只见半只烧鸡只剩下一堆残渣,那酒瓶横躺在地上,很显然鸡和酒都被唐公子全干掉了。
“真是个饿死鬼!”
那狱卒嬉笑着摇摇头,“嗳,还想吃么?”
“想啊!”
唐云正自意犹未尽,忽听这话,眼前蓦然一亮,满是期待。
“但愿你做个好梦,梦见满桌山珍海味,”那狱卒却是哈哈一笑,“还有三五貌美歌姬陪侍左右!”
唐云伸手抓起空酒瓶,作势要扔过去,呲牙咧嘴道:“我特么……”“哈哈哈……”众狱卒大笑扬长而去。
唐云则往草席一趴,回味着方才那只葫芦鸡的美妙滋味,他终于悟出了厨艺的真谛,再美味的饭菜有他今夜所食的这半只葫芦鸡美味么?
“嗳,厨艺也不过如此。
要享受人间至味,只有一个,饿!”
饿得头晕眼花之际,即便是一个干巴巴的胡饼,都是人间至味!而大理寺公廨后院围墙的一片小树林中,一身穿皂袍的中年男子立在阴影之中,似乎正在等待什么人,亦或在担忧什么事,不停地走来走去,同时还要提防着被人察觉。
不多会儿,他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高高的院墙上突然冒出一只脑袋,那皂袍中年男子,沉声道:“是你?”
“是我!”
墙内的人一骨碌翻出墙头,落在中年男子跟前,“让您久等了!”
“事情如何?”
那中年男子紧看着对方问道。
“办妥了!”
对方答道。
中年男子道:“他都吃下了?”
“不错!像个饿死鬼似的!”
黑暗中对方笑了一下。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事,出声问道:“大人的手谕,你可烧了么?”
“让大人放心,回头我自会付之一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对方说道。
中年男子点点头,终于放下心来,“不过,须得等他一命呜呼之后,我方可离开!”
“也好!”
对方笑了笑,“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此毒无色无味,中毒者犹如中风,一炷香之内必猝然倒地,无声无响!”
“但愿如此。”
中年男子点点头。
“在下今夜宿值,不可就待,”对方拱拱手,“您且等着,待那小子一命呜呼后,在下以投石为信相告!”
“有劳!”
中年男子拱拱手,看着那人犹如狸猫般纵身一跃,攀住墙头,眨眼间就消失在墙内。
“不好啦!不好啦!人犯自尽啦!人犯自尽啦!”
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在监牢中突然响起,狱卒班头带两名狱卒迅速赶到,班头揪住那狱卒,喝问道:“怎么回事?”
“方才小人去监仓中收拾碗筷,发现他气息全无,小人不禁起疑,伸手一试,发觉气息全无……”“走开!”
不等那狱卒说完,班头一把搡开他,闯入监仓,伸手搭住唐云的腕门,直到确认唐云脉象都摸不到了,他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还愣着做甚?
速去报典狱官知道!”
班头赫然立起,冲那狱卒喝斥道。
典狱官来了,大理寺宿值的主簿大人来了,众人紧急磋商,最终统一了应对之策。
先将唐云的尸身送入后院仵作房,同时遣人速报中书生宿值官,为了避免此事牵连到自身,主簿、典狱官和狱卒班头,自然而然要统一口径,一备明日上峰的问询。
可怜的唐云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死在了半只葫芦鸡上,谁他娘的说只有祸从口出,他明明就是祸从口入啊!大理寺的仵作房位于大理寺后头最偏僻的院落中,寥寥可数的几盏风灯,留下了大片黑影幢幢。
“真他娘的晦气!”
“早知今夜要入仵作房,老子就装病告假了!”
两名狱卒将唐云丢在砖石垒砌的冰冷台案伤,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唐云却是一跃而起,双手合什,嘴里念念有词,“各位大佬,小生只是路过,并非有意叨扰大佬们的好梦,小生这就滚,这就滚了!”
说着从台上一跃而下,奔到小黑屋门口,探头向外张望,确认那两名狱卒走远后,方才走了出去。
院中果然无人一看守,当然,这又不是病坊或寺院,兴许就只有他一具尸身呢!狱卒班头姓马,待一切料理停当后,此人神不知鬼不觉摸到后墙边,往外丢了一枚石子。
不一忽儿,一颗小石子自墙外扔了进来,马班头嘴角一扯,无声笑了笑,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在监牢之后,也有一座院落,此间便是狱卒们的生活起居之所,马班头回到小院,推门走进寝室。
身为班头,他自然有一间独立的寝室,马班头摸到案前,取下革带上的火镰,打燃,点上灯盏。
有样东西,他不敢忘记,便是李林甫那一纸手谕,必须让它化为灰烬。
因为这是唯一的证据。
但当马班头的目光落在那只兽钮铜镇纸上时,却是吓得几乎要蹦起来,那纸手谕不见了!他拿起灯盏,在案前来来回回找了数圈,仍然不见那手谕,当马班头再次直起身来时,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完了!”
他知道大事不妙,定是有人来过他的寝室,但他想不明白,门是上了锁的,管钥只有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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