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在汪吉河的西岸展开。
双方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战斗,各自使出了浑身解数,不要命地厮杀。
桑昆不愧为草原上仅次于成吉思汗的帅才,他将手下分为二十队,背靠汪吉河札营,根据各个方向的战斗激烈程度,不断的向那处增兵,或者让疲惫的士兵们退下来休息。
而成吉思汗那边的策略更为简单,他们已经得知金国大军在后方攻灭脱里的大军。此时的桑昆大势已去,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快堵截住桑昆的去路,不让他逃出包围圈,逃回部落。
所以成吉思汗的手下们并不十分拼命,而只是一点一点地堵住空隙,收拢包围。
待到晚间休战时,清点人数,发现桑昆的部下又减少了两三千,而外部的金兵与蒙古骑兵,已然合拢包围,扎成五处大营,将桑昆围在一起。
来到篝火前时,所有的战士都沉默不语。因为,失去了后方的补给之后,营中的存粮已经不多,照这样的攻杀强度,最多三天就会吃完,那时不仅战力不继,谁也说不清楚是否会有袍泽顶不住压力投降。
第二天,敌人的攻击果然更密,看来就算是成吉思汗,也不愿意轻易地为这队即将覆灭的敌军赔上自己的性命。而金兵们,则是拖出了一百多架军用床弩,顾不上对面的蒙古人眼馋的样子,在五百步之外安置好,一批批密集的枪弩向不要钱似的向克烈部的骑兵中射出。
遭遇到这么远射程的攻击后,桑昆手下的亲军们按捺不住怒火,想要悍然出击,击溃敌军的床弩队。但是却远远地被一万多敌军的抛射所止,只能远远地望着那不断地pēn_shè着毒舌的床弩,将一个又一个兄弟和马匹干掉。这一天损失的兵力不过两千左右,但是给桑昆带来的压力却远甚从前。
第二天晚上,辛弃疾来到桑昆的帐内,和他说了一阵话,然后飘然离去,让自己的部下们作好最坏的准备。
第三天一早,桑昆果然再也承受不住窒息的空气,亲率五千骑兵,拼死地从金军和蒙古军的狭缝中逃出。
领先的是五百多铁甲骑兵,他们奋力前进,视死如归,不畏箭雨,很快就冲进了蒙古军的骑阵之中,止下了那些抛射的弓箭手,开始砍杀起来。
之后五千骑兵在没有弓箭阻拦的情况下,也杀进敌营。一阵猛攻之下,约有万人的蒙古防御阵地开始出现松动,隐隐有被穿透的迹象。
后方的铁木真一阵冷笑,拔下一根箭,折断放在地下,对帐下众将大喊道:”如果谁放了桑昆出去,就如此箭。“
令出如山,很快他手下那些千夫长,赤老温,博尔术们就纷纷带着手下的精骑出阵,堵在防御方队的后方,一旦敌人的骑兵突出阵地,就毫不留情地近前掩杀。
一时血流成河,处处杀声震天,为了不留一个活口,成吉思汗差不多把手下的机动力量全部派了出去。
突然,他看到留在河畔的敌军中,有几千人快速向汪吉河靠拢。从上游漂过来一些奇形怪状的木筏,快速地停留在河边。
汪吉河是一条季节河,冬天有时会露出河底,但是春夏却水量充足。尤其是春季,上游连绵的春雨经常会让河面突然上涨,变宽。此时的汪吉河并不是马匹能够轻易涉水而过的。
但此时从上游漂下来的几十只巨大的木筏,上方隐约有几个机灵的船工。他们看看快要靠近河岸,突然抛出一只只巨大的铁钩,将木筏靠在岸边。另一只木筏则停在前一支的边上也用铁钩绳索固定好。很快两面的木筏两两相连,搭起了一座宽阔的浮桥。
仍然留在岸边的几千名克烈部的战士,以及辛弃疾的两千多人,均手牵战马,一个接一个的跨过浮桥,来到对岸。
对岸本来成吉思汗留了几百个观察骑兵,却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几千骑兵,将成吉思汗的侦察小队杀得精光,各自弯弓搭箭,守护着这队桑昆的部下们过桥。
”哎呀不好!”
铁木真大叫一声,真正的桑昆,一定并没有率领他的骑兵过来冲击自己的阵营,而是埋伏在这队战士中,随之一起过河,逃过生天。
他急忙下令,要求所有的军队,不再理会那看似要透阵的敌军,全力向桑昆的大营掩杀,务必要将损失降到最敌。
成吉思汗的大旗举动,就有不少骑兵恶狠狠地向那些正要渡河的克烈部战士扑去。
然而,那些已经杀入蒙古军阵的克烈精兵们,此时却掉过头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来阻止这些扑向大营的成吉思汗军队。
此时经过奋力博杀后,克烈的突围军队仅剩下三千左右。
但就是这三千军队,却是桑昆手下无比忠诚的亲兵,他们此时为了自己的友军安然过河,奋勇拼杀,拖住了敌人的进攻。
有的从马上被打落下来,就奋不顾身地抱住马腿,哪怕要被踩踏而死,也要以自己的体重牵制住敌人的进攻速度。
有的骑马扑向敌人,奋不顾身地跳到敌人的马上,将对面冲来的敌将死死抱住,滚在地上,以此来拖延敌军的速度。
而更多的骑士,则是悍不顾死地高举长枪向敌人打去,就算中箭,中枪,只要有一口气来,就要死死地战斗下去。
在普通的草原骑兵对抗中,其实骑兵的阵亡比率并不是很大,因为骑战纯以战马为主,一旦下马就失去了战力。大部分敌人都不会太多地追杀掉落的敌人,而是任他们逃去或是在战后变成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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