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又寒冷的夜里,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我在雨中拼命奔跑,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在我耳旁萦绕。
我被雨水和汗水糊了满脸,眼睛有些不大睁得开。但我仍不敢有片刻松懈,我知道稍有不慎,我就会惨死街头。
从映射在墙壁上的影子来看,我身后正有一个庞然大物在追我。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一尊长了七八个头的怪物。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堆长在他脑袋上的球状物是什么,在我看来,那更像是一颗颗被灌注了腥黄浆液的脓包。
他四肢撑在地上学狗奔跑,我一个只长了两条腿的低等进化生物自然是跑不过他。
鼻尖充斥的腐烂腥臭味道越来越浓。我知道被他抓到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他会把我按在地上,把他口腔里那根宛如刺针般的尖锐利器插入我的身体,把我吸成一张人皮。
前方出现了一个拐角,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转过这个弯,我就能顺利脱险了。
转弯的惯性使我整个人伏摔在地上,我就这样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气,这让我看上去像只丑陋的蛤蟆那样十分不体面,可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这是我第八次甩脱这个怪物到达这里,只要到了这,那个怪物就不会跟过来了。可是我在大概有二十次的逃脱过程中,会被那玩意儿按在地上吸成人皮。
我翻过身来看天,雨水肆意地淋在了我的脸上,我知道过会儿这里就会有一场剧烈的地震。
只要等到地震出现,我就能从梦中醒过来了。
“谢天谢地!”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全身的湿汗黏腻地粘在我的衣服上,让我十分的不舒服。
手机显示现在是凌晨3点多钟,我知道今晚的噩梦算是过去了。
第二天白天我去医院看了精神科,一通繁琐的检查后,我被医生告知:
“曲歌小姐,你并没有得精神病。”
平地响起一道惊雷,炸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想我不能接受我不是一个神经病的事实。
我磨磨蹭蹭地回到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吃下两片安眠药倒在床上,暗自祈祷今晚能有个好梦。
事与愿违,我又开始拼命地在街道上奔跑,身后还是那个多头怪物在追我。
这个梦我连续做了有一个多月,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怪物,不同的是,有的时候我能顺利逃脱,有的时候我却只能在痛苦中变成一张人皮。
“咣当!”
我被一声巨响吓得从床上蹦起,这还是我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在梦中惊醒。
我按亮台灯,原来是沙发旁边的落地灯倒了。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从床上爬了下来。
“咣当!”
这次连晾衣架也倒了,我堪堪扶住墙壁,才把自己的身子稳了下来。
这是地震了?
这震感可不是开玩笑的,我打算到楼下的广场去暂时避避。
出门的时候我发现对面邻居家的大门开了一条缝,那里住了一个单亲妈妈带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我朝着门缝喊了一声:
“小北妈妈,刚才好像地震了,要不我们一起去楼下避避?”
没有人应答。我推开门,想帮她们把灯关上。
“小北妈妈,你在啊!”
背对着我站着的就是这家的女主人,不过她此时有点不对劲,饮水机上那种将近20升装的水桶被她单手提在手上,这会儿正仰头咕噜噜作牛饮状。
世间还有这种事?
我承认我没有见过市面,我就这样呆愣愣地站在门口看她喝完了整一桶水,直到她把空水桶扔在地上,我才捡起了我消失了许久的警惕感。
“小北妈妈,刚才地震了,我们带着小北一起去楼下吧。”我又问了一遍,同时开始四处寻摸小北的身影。
“小北妈妈,小北呢?”
前面的人动了动,刚好就正对着她面前的镜子。
“嘶!”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仿佛通了电般的颤栗,这一刻我真是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
我开始慢慢往后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紧前面人的反应。兴许是这段时间的噩梦锻炼了我的脑神经,此时我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妖怪反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冷静。
镜子里那人长得怪异极了,一张巨大的鱼嘴横贯了她整个脸颊,她只要一张嘴,那嘴唇就能咧到耳后根。她的脖颈处生生撕裂出了两个像是鱼鳃的东西,随着她的呼吸,就能看到里面有一丝丝猩红的东西。
莫名地,我觉得空气里多了一股子鱼腥味。
再有几步我就能挪到门口了,加油曲歌,你是最胖的!
“妈妈!”稚嫩又奶气的小女孩儿声音,来自于我前面几米处的浴室。
是小北。
我叹气,想她知不知道她妈妈变成了副鱼样子。
糟糕!听见动静的大鱼妖怪突然转过了身,遍布全身的鳞片在微暗灯光下闪着贼光。
我赶在她前面冲进了浴室,无论如何,我都要带着小北一起走。
我“啪”地一声摔门上锁,把那个鱼怪拦在门外,然后迅速调整好表情挂上笑脸,转过身冲着小北说道:
“小北,姐姐跟你说,我……”
我怕是吃菌中毒了。
“妈妈,我的鱼鳞怎么也拔不干净。”
面前的浴缸里坐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小女孩,说她赤裸,是因为她没穿衣服,不过看她身上那层层叠叠的鱼鳞,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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