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狠心?”
“季长安,我从来没有自由……”
“我知道。”
“所以,我不想你和我有一样的痛苦。”
“好吧,你这个心狠的借口,我接受。”
云来客栈里,房门紧闭,他们相对而坐,第一次心平气和坦然交流,嘉宁终于安心地把手放在季长安手里。
四目相对,温声软语,他们携手相望,他摩挲着她的皓腕,亲密依恋。
嘉宁的嘴角一丝浅笑,这分笑意发自真心,这是她难得的快乐:“那你以后还喝酒吗?”
他爽快地回答:“不喝了!”
“那你以后还气我吗?”
“不气了!”
“那你以后还走吗?”
他的目光一滞,片刻哑然,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个很重大的决定,未来该怎么办呢?会不会走?会不会留?
她似乎也懂,收回了期待的眼神,扫向窗下的光影,不再追问:“时候差不多了,我得回宫去与长老议事了。”
嘉宁起身来,拾起凳子上的白色披风,季长安起身从后面帮她披上,她戴上披风上的帽子,回身来,直视季长安,“季长安,我待你是与别人不同的。”
季长安还在思量之中,嘉宁继续问他:“你会留下吗?若是为了我呢?若是你还是要走,就请你尽早离去,不要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与我告别,我不想恨你。”
季长安轻抚她的侧脸,低头在她额头上一吻,慎重的犹豫之后才是坚定的抉择:“不走了。”
嘉宁笑了,脱离他的怀抱,面含羞涩地转身,打开门。门外候着的莫离确认走廊里没有可疑的人之后,迎她出来,两人往外走,下了楼,上了客栈外的马车。
云来客栈外的墙角之后,走出一道丽影,在暗处望着那华贵的马车车轮碌碌地往皇宫驶去,马车行远之后,她侧头看向云来客栈的匾额,面纱下笑容阴森。
几天后,嘉懿与长乐得了空,到云来客栈来找季长安,画音也来了,他们聚于一室笑笑闹闹。
嘉懿笑道:“师父,你戒了酒之后气色好多了……”
长乐抢着打断他,一脸坏笑:“嘉懿,瞧你笨的,还叫师父?我们得改口叫姐夫了!是吧皇姐夫?”
他们哄笑着附和长乐拿季长安开玩笑。季长安敲了敲长乐的头,也有些得意:“你们这两个小子,就有胆拿我开玩笑,有本事到你们皇姐面前去闹,看她怎么治你们?上次跪得膝盖还疼吗?”
他们两个被戳到痛处消停一点了,画音却还接着笑话他:“大侠,你这变得可真快,前些日子还跟公主殿下针锋相对的,跟仇人见面似的,变着法地气殿下,这下却和殿下站一边了?”
季长安也敲了下她的脑袋:“你们懂什么呀?小子们,别以为叫我姐夫,以后的训练就可以偷懒了,我可不会饶过你们,瞧着吧,你们敢不听话啊,我就到你们姐面前去说道说道你们,看她怎么罚你们?”
长乐与嘉懿笑着跳起来给他行了个军礼:“是,首长!”
季长安很满意点点头:“稍息!”
画音好奇地问:“长安大侠,你是怎么攻下公主殿下这座大山的呀?那可是公主殿下啊,高不可攀冷漠无情的……”
季长安喝着茶,瞟瞟他们:“别瞎打听,天机不可泄露,这就是我的本事了,不然怎么叫大侠呢?”
长乐一时没管得住嘴,手一抽,拍了拍季长安的脸:“还用问嘛?师父长了这张脸就是先天的优势!”这一说完才发觉不对,嘉懿和画音都觉得尴尬了。
季长安不高兴了,白了他一眼,打开他的手:“死小子!去你的!谁稀罕这张脸了?”
长乐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吐吐舌,“师父,我不是那意思,你可比吴子陵俊多了,吴子陵可没你厉害!”
季长安倒还没有到吃这种醋的份上,他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脸,一想到荀韶陵就恨得牙痒痒,他没心情跟他们笑闹了,把他们往外赶,然后趴在窗户上望着皇宫的方向。
嘉宁不方便出宫,这些时日,他们之间只能书信来往。就如同长乐他们所说的,他们之间的变化真的是急转,先前他们全力走陌路,互相不愿有任何牵扯,可是他们戳穿了自己的心意,然后一切都不同了,爱与恨就在一念之间,他们的感情就是处于这样的极端。
最起码,他们现在都是快乐的,之前的痛苦折磨告一段落了。
今天鸽子来得早些,从他翘首以盼的那个方向飞来,落在他的肩上,他打开鸽腿上的字条来看,“酉时三刻到昭明殿一会,阅后即焚。”
御书房内,嘉宁与清源长老向南成帝呈禀情报,嘉宁道:“父皇,据报,上官天元已接手了万朝宗,并帮助荀韶陵证实了真身,荀韶陵已有所警觉,我们的细作不得不沉寂一些时日以保周全。事到如今,荀韶陵必然将重新准备南侵,嘉宁以为,我们也要加紧些备战迎敌了。”
南成帝的目光投向殿外逐渐昏沉下来的天幕,深沉忧虑状,叹息道:“诶,想他梁文帝在位三十年,六发南侵,扰得我南珂边境动乱不堪,这荀韶陵一继位就也如此急不可耐地欲挥师南下,两国交战,受害最深的就是百姓,这一开战又将有多少生灵涂炭啊……嘉宁,罗云门就真的不能再从荀韶陵容颜骤改之事上挑些事端?以阻止他南侵?”
嘉宁回道:“父皇,罗云门已经借此拖延过了,如今情势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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