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岩把周维春登门讨说法说成对弟弟的关心则乱,窦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连连称是:“周姑娘是关心弟弟,我们也理解,这件事也的确是令珠做错了,我已经罚她禁足。”
“不不不,是我弟弟不对,这混蛋玩意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周维春连连摆手,她是争强好胜,但也不至于颠倒黑白。
若是丫头吓唬她弟弟,那叫以下犯上!若是令珠吓唬他,以下犯上就称不上了。
令珠长得很漂亮,她那个好色的弟弟一直惦记着,一时忘情也在所难免,如今得到了这个教训,只怕以后也会收敛几分,这对他也是好事。
周维春熄了怒火,脸上的笑容就多了起来,朝窦大夫人一福身,看上去又乖巧又懂礼:“今儿是我唐突了,没问清楚就冒昧登门,实在是……哎呀,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也不会说话,夫人您别怪我失礼就成,我回去就教训那混账玩意儿,一定给令珠姑娘一个交代。”
窦大夫人被周维春三百六十度的大拐弯态度惊了一惊,差点没坐住,连连摆手:“周姑娘不生气就好了,我也会管教令珠的,以后定不敢这么放肆了。”
两个人推拒寒暄了一番,气氛倒是越发好了,窦大夫人携着手亲自把周维春送了出去,看着马车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
窦静姝和窦淑慎打听着信儿赶紧过来。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我听说周姑娘没生气?”窦淑慎伸长了脖子,好奇极了。
“原本是生气的,只是一听说是令珠把周世子吓着了,就不生气了。”窦大夫人叹了口气,也有些想不明白了,她都做好承受怒火的准备了,没想到这滔天怒火一下子变成了和煦春风,她还真没反应过来。
“在清音阁的文会上,令珠大放异彩,周姑娘对她另眼相看也很正常,而且周姑娘和程锦月玩得好,看在程锦月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令珠,咱们是白操心了。”窦静姝的话酸溜溜的。
“只要不为难就成。”窦大夫人舒了口气,同时也听出了大女儿话里的心有不甘,想想她的亲事,不由叹了口气,把窦淑慎打发了,只留了窦静姝说话。
“你自小就懂事!”窦大夫人揽着女儿在榻上坐下,替她捋了捋鬓角的头发,“你的亲事我也最担心,若是把你低嫁了,怕辱没了你这一身的才华,若是把你高嫁了,又怕你受委屈。”
“母亲,我的心思您是知道的……”窦静姝手指缠着帕子,提到亲事,不免害羞又期待。
“我的儿,我不怕泼你冷水,你想想你是什么身份,说得好听些,是窦太妃的侄孙女儿,说的难听,就是皇商之女,商人的女儿,就是再有钱,也贵不到哪儿去!人家薛长安又是什么身份,侯府世子,贵妃娘娘的弟弟,皇上的小舅子,他能瞧上咱们家?”女儿的心思窦大夫人何尝不知,一直没阻拦,也是存了几分侥幸之心的,可到如今,却不能不认清现实了。
窦静姝听了这话,像是隐藏最深的隐秘被血淋漓的扒开公之于众,脸刷的白了。
“我的儿,母亲说话不中听,可事实摆在这儿,也容不得咱们自欺欺人,眼下窦家锦衣玉食,可到底只占了一个富字,算不上贵,真要高攀人家,也是自取其辱,更何况咱们家的糟心事也有不少,光你二叔二婶,这些年在生意上使了不少绊子,就是想把你爹给顶下来,到时候你祖母一死,必定要分家,真要吵闹起来,我和你爹,我们能有什么底气?还不是靠你们儿女撑腰?你哥哥能读书,能撑起家业,我这就有了一半的底气,另一半,就是看你和淑慎嫁的如何了,你们嫁得好,在婆家能挺直腰杆,才能名正言顺的插手娘家的事,倘若都自顾不暇了,我们依靠谁去?”、
窦静姝一边听一边哭,一边哭一边点头,母亲的苦心她都知道,可让她就此放弃那个光风霁月一般的男子,她真的难过,好像把心给挖走了一般。
薛长安,那是她从七八岁起就喜欢的人呐!
“我是不甘心呀!”窦静姝扑到母亲怀里大哭起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嫁规矩针线,做一个懂事知礼,娴淑温婉的人,就是为了能有资格嫁给他呀!”
“我的儿!我的儿!”窦大夫人抱紧了女儿,也忍不住哭起来。
当初,她何尝不是存了这个妄想呢,前阵子她还想托人去薛家递个话,探探口风,安氏却道,薛长安的妻子必定要他喜欢才成,夫妻俩情投意合,互相帮衬,才能把家业给撑起来……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只要薛长安喜欢,家世品貌可以一概不问,这分明是推拒之意,人家都没有这个意思,她又何必把女儿送上去给人践踏?
母女俩大哭一场,倒是把心结解开了,窦静姝的精神恹恹,却不像之前似的死心眼,非薛长安不嫁了。
窦静姝是严格按照贤良淑德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所以她在京城闺秀中的名声也很好,最起码夫人们都喜欢这样的儿媳妇,但这些夫人们,也仅限和窦家门当户对甚至略高一点的人家,至于文兴侯府、定南侯府这样的有实权的豪门府邸,是不会考虑给继承家业的嫡长子娶个皇商之女的,定给小儿子或者庶子还差不多。
选择范围一缩小,也就成了矮子里面挑将军,窦静姝的婚事很快定了下来。
窦大老爷有个至交好友姓韩,祖籍江浙,在江南一带也是有名的豪奢富绅,且子嗣兴旺,三教九流都有人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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