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宥还礼,褚疏没功夫与他你来我往的作揖施礼,搡了别荆一把,又与昌路使了个眼色,三人便一同往驿站方向去了。
驿站因顾聿的下榻而戒备森严,尤其是其东北的小院,里外皆有人,约莫有二十个人,大抵便是顾聿下榻之处,褚疏在离驿站外不远的高处看了许久,因隔着的距离,尚且无法知晓其暗卫布局,但决计不可能没有。
一刻钟后去,置办衣裳的昌路回来了,她也将好见着唐茶进了小院的南室,听得昌路唤了声“女郎”,便从房顶上下了来。
“是东北的院子,”褚疏蹲下身子,随意拾了块石头,在地上画下顾聿那院子的格局图,“里外约莫共有二十个护卫,过会昌路与我先进去,若是我没记错,顾聿的人腰上该都佩有符节,等会若是昌路见着唐茶了,便想法子取来他的符节。”
昌路点点头,取人随身之物这种小把戏,他虽不常耍,却也算是拿手好戏了。
别荆正等着褚疏的下文,却见她起了身,心里有些疑惑,问道,“那姑娘,别荆作甚?”
“你啊,”褚疏从昌路怀里拿过刚买来的衣物塞进别荆怀里,“先把这身衣裳给换了。”
别荆不解,看着怀里的粗布衣裳,刚准备开口问褚疏为何,却见她将堕在脑后的墨发高高束起,不急不慢地同他道,“你这衣裳太打眼了,总是你去送符节于三皇子,不好叫人认出来的。”
“我也不好就这般叫你与昌路换衣裳,反正也是换来换去的麻烦着,”别荆听着褚疏这般说,点了点头。褚疏又撕扯下衣裳下摆的丝帛,分为两块,一块自己系于耳后以遮面,一块递与别荆,接着道,“掩住面,你不好叫人认出来。”
别荆接过褚疏的丝帛,道了声谢,他到底是苏宥的近卫,若是偷入驿站被人认出总是不好,他总以为褚疏这姑娘不拘小节,没想到心思如此细,也难怪当时于阳州时自家主子事无巨细询问于她。
“那小院北角将好有棵大树,”褚疏眨眨眼,道,“我本是想从那翻进去,不过那处好似过于显眼了些,你俩觉着呢?”
昌路别头看向一旁不接话,别荆不知褚疏这话有调侃之意,默默点了头,褚疏轻声笑了。
别荆看着褚疏隐约在纱布后的笑颜,有些迷糊,“怎么了,姑娘没说错的?”
“没事,”褚疏摆了摆手,“你快些去换衣裳,过会便在进院去树那等我。”
别荆乖乖颌首走了,昌路跟在褚疏后来,问,“女郎,若是未遇到唐茶,如何是好?”
“没遇到,”褚疏回头看了昌路一眼,“你傻呀,人若在南边那房里便引他出来,不在便直接进里头拿东西。”
昌路一直在北方,从未去过旻国,唐茶也不过是听说过其名号,根本不知晓该拿何物以证其身份,只好问褚疏,“该拿何物?”
褚疏顿了片刻,“这样罢,我们做两手准备,你去寻唐茶,我去房里拿东西。”
两人翻入驿站,悄身避开院外的守卫进了顾聿下榻的院落,褚疏见着唐茶所进的南侧室里有人影,于是朝昌路睇了眼,轻声道,“小心些,声响莫太大,我先去前头看看。”
昌路点了点头,看着褚疏轻身去了前院南边,他在暗处看了好一会儿,院内布局坦荡,并无甚暗卫,他也未看出有何蹊跷之处,他等了会儿,见南室有人出来,见他这装束与步伐,他猜想,应该便是唐茶了。
昌路看着唐茶腰上确实如褚疏所言佩着符节,想了一瞬,躬下身子,与他对面走去,正好与他擦身而过。
“站住,”唐茶叫住昌路,“你往哪去?”
“小人往东侧室去取水盆。”昌路胡口诌道。
唐茶打量了昌路片刻,“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人才进驿站不久,近日才来此院。”昌路心里打着鼓。
唐茶默了许久,忽而听得前院有些动静,便没再多理他,摆了摆手,“走罢走罢。”
昌路心里松了口气,前院好似来了许多人,大抵是苏宥领人来了,也不知道女郎去前院作甚了,只好先去到树下等褚疏。
昌路心里正担心着,却被人拍了肩膀,反手过去,一愣,赶紧将手收回,低声唤了句“女郎”。
“符节拿到了?”褚疏笑着问昌路。
昌路点头,将捏在手里的符节递与褚疏,她看了看,眯着眼将符节收进袖子里。
“女郎,”昌路探寻地看向褚疏负在身后的左手,“离西兄…”
“这是从唐茶房里拿的,”褚疏伸出左手,摊开的手里是一件暗器,是离西的三棱勾镖,“我将才去问过厨房的厨娘了,说是北室添了四双碗筷。”
“四双?”昌路皱起了眉头。
“别荆怎么还未来,”褚疏看了眼墙外,“居室这般小,悬啊。”
“三人看守离西兄,”昌路眉头又皱得更深了,“怕是等着我们来。”
褚疏啧了一声,而换好衣服、系着丝帛遮面的别荆正好从院墙边进来,他没见着了守卫,心里正疑惑着,见到褚疏与昌路,赶忙问,“姑娘,一切可…”
“东西自然是拿到了,”褚疏掂量着手里的符节,在别荆欲伸手时又将其收回,“三皇子也到了,请你来是帮忙的,我这人小气,你不帮我忙,我也不会帮你忙的。”
别荆被褚疏这话噎住,好半天才说,“姑娘一直未讲,要别荆帮甚么忙?”
“你看啊,”褚疏指着北室,“那房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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